他弄完住院手续进了病房,这会儿的霍城胳膊已经打上了石膏,鼻梁骨也接回去了,但半边脸用纱布捆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病房里缠绕着消毒水的味道,加上霍城阴郁的眼神,让白本良心里发毛,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

“我要那个姓冯的进去!”霍城发着狠。

白本良把房门关上,“阿城,你先养伤,等你好了再好好谋划,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白本良知道,在霍城的二十七年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

第一次这么被人打,霍城是姑妈生了四个闺女后才生到的儿子,从小就受尽宠爱。

连说是这样被打了,连小时候调皮都没被长辈打过。

“你去公安局找老梁,先把人抓了,说他无故殴打他人。”霍城脸色阴沉,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

白本良有些犹豫,“阿城,你刚才没有看他身上的军装?不是普通士兵,老梁那里怕是抓不动。”

怕是那姓冯的职别比老梁还高,别说是抓了,到时候可能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霍城恼火地看着他,“你不会找我大伯?让他吩咐抓人。”

白本良应了声,转身要出去,霍城又把他喊住,“对了,你找人,去传播一下,沈清欢给黄义学造谣的事。”

就算她男人过来了,他依然可以威胁到她,让她就范。

*

沈清欢和冯炽进了饭店,就是上次和冯庆吃饭的那一家。

正好今天供应有烧鸡,冯炽直接要了一只。

在等菜的当口,冯炽问起她这几天在医院的情况来,特别是霍城这里。

沈清欢除了黄义学这个事不好在这里说之外,其他的都跟他说了。

冯炽却是抓住她话中漏了的信息,“霍城因为什么事威胁你?”

饭店里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两桌客人,沈清欢担心被人听了去。

但又想着,这事肯定得赶紧跟冯炽说,要他想办法,要不然等霍城那边先出手,就比较被动了。

她把椅子搬到他身边,和他小声说了自己对黄义学做的事。

说完心里控制不住地有些忐忑。

这事怎么说也不算善良人会做的事。

她现在算是给自己惹到麻烦了,也给冯炽惹到麻烦了。

她去看冯炽的神色。

冯炽也正朝她看着,“清欢你应该打电话给我的,不过也没事,我来处理。”

沈清欢不知道怎么的眼睛有些酸涩,她不敢跟任何人说,在和冯庆分别后,回宿舍的路上,她就在想,这个事,她这样装作不知道,把责任逃避掉,是非常不道德的。

她不认为自己反击有错,但没想到会闹出人命。

她要是逃避了过去,那她良心一辈子也难安。

可是她又自私地想,要是她进去了,那缤缤怎么办?

在霍城用这事威胁她时,她就不纠结了,她宁愿把这事说出来,去认罪,也不受他的威胁。

“冯炽,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就算她不认罪,那霍城也会说出来的。

他被打了,肯定不会什么事都不做。

“我去找人,这尸体还没打捞到不是吗?你别多想,也别跟任何人说,我来处理。”

沈清欢问他,“冯炽,你不觉得我这样做很不应该吗?”

“换我,我也这样做。”

沈清欢抬眸,冯炽紧盯着她眼睛,声音严肃,“清欢,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你是怎么样的人,我也是。”

沈清欢:“……”

吃过饭,沈清欢没有回医院。

冯炽带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