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嘉奖通报上已经写清匪徒人数了。其中还有四个至今尚在留院察看。”步重华看了眼时间,从抽屉里拿出药板和水丢到严峫面前:“时间到了,吃药。”

严家大别墅里,所有亲戚齐聚一堂,房门外楼下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严峫只得就着水咽下药片,探头冲镜子打量片刻,用混合着骄傲、深沉和一丝丝中二的语气说:“我破相了。”

步重华冷静地回答:“没什么好可惜的。”

“……”严峫问:“你一定要把嫉妒之情表达得那么明显吗?”

步重华反问:“不是你自己做完手术当天给我打电话说,虽然你破相了但完全没什么好可惜的,让我是亲兄弟就要学你往脸上划两道,伤疤是男子汉至高无上的勋章,隔壁大队警花看到你都心疼得要哭了吗?”

从严峫的表情来看,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干过什么了这也很正常,手术全麻刚醒时人往往会下意识干出自己平时不会干的事情。半晌严峫怀疑地道:“你确定我打过这个电话么,那姑娘腿长连一米二都没有,我怎么可能管她叫警花?”

……完了,又来了。

步重华闭上眼睛,平复呼吸,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表哥,人家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腿长也才一米三三,我们上次已经讨论过这个话题了。”

严峫肯定地说:“不可能,网上她们发的自拍腿都很长的。”

“那是P的。”

“不可能所有人都P图,肯定有一部分是真的。”

“都是P的。”

“你对人性的看法太片面了。”

“我对人性的看法很全面,你又要把我们上次对星矢和一辉的争论重演一遍了吗?!”

“你对天马流星拳的输出值到底有什么疑问?!”

“一辉才是最强的!!”

“………………”

周遭蓦然陷入死寂,战火一触即发。

表兄弟各自瞪着彼此,突然两个小时前曾翠翠女士语重心长的叮嘱在严峫耳边响了起来:

“以往每次跨年,你表弟都把自己关在屋里,对着他爹妈的照片枯坐一晚上,一个字都不说,一口饭也不吃……今年你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你可怜的表弟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兄长的关心、亲人的陪伴,干什么都顺着他,说什么都是他对……不然我就把你这臭小子的头拧掉,听见了没有?!”

严峫:“………………”

“你是我兄弟,你说什么都对。”严峫咬牙挤出彬彬有礼的假笑:“一辉是最强的,你赢了。”

从步重华的表情来看他大概以为严峫的脑震荡又发作了:“……你认真的?”

“是的,我认真的。”明天再弄死你。

空气沉默良久,终于步重华眯起形状锐利的眼睛,敏感地问:“你正努力掩盖的那一丝表情叫做不甘,对吧?”

严峫:“……”

严峫掀被而起,瞬间大怒:“我警告你见好就收吧!别他妈太过分了!!”

步重华:“我就知道你不是诚心的!来啊我怕你吗?!”

嘭!咣!哐当!!轰隆!!

血腥战火一点即爆,床头剧震水杯打翻,你死我活的兄弟俩一齐从床上滚到床下,我戳着你的鼻孔你掐着我的脖子,同时墙上的秒针“咔擦!”移到了12点。

曾翠翠女士欣喜的叫喊从楼下传来:“严峫!阿花!新年到啦!!”

步重华屈膝死死抵着严峫,怒吼与窗外的烟花一齐炸开:

“你这辈子都别做梦遇上什么长腿警花!!”

·

嗖!

烟花映亮夜空,透过玻璃窗,反射在岳广平的玳瑁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