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种时候最怕生病,云挽不敢怠慢。
然而下楼的时候,却听见瞿婶在讲电话,云挽放缓脚步,静静站在扶梯上。
应该是陆承风的电话,问家里的事。
或许是他们之间冷了太久,陆承风现在即便有事,也不会找她,不会问她了。不管他做什么,需要什么,都是直接找瞿婶。
有几次他和瞿婶打电话,其实云挽都是听到的,因为瞿婶总是避着她。
有时候电话提示音一响,瞿婶面露难色,拿着手机走到一旁。
云挽就知道是他的电话来了。
她就在旁边,想装聋作哑也难。
每通电话都不会很长,瞿婶听完了,还是继续手头上的事,该弄菜弄菜。
只是心不在焉,会若有似无看她一眼。
可瞿婶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云挽只能当看不见。
她知道陆承风向来不喜欢别人多问,她也始终牢记这一点。否则得不到答案,再纠缠,算是不识趣了。
她等着瞿婶电话通完,走下扶梯。
换的不是家居服,而是另一套更舒适的常服。
瞿婶看她样子,像是还要出门,关切了句:“外面总下雨呢,夫人今天还要出去吗?”
“嗯。”
瞿婶就多问了句:“去哪儿啊?”
惹得云挽抬起眼睛看她,顿了顿小声说:“就是去福利院。”
“哦。”
她还挺奇怪的,平常瞿婶是不会问这个的。
保姆也有保姆的规矩,主人家很多事都不方便透露,最要紧的是守口如瓶。
当然更要紧的是当聋子哑巴,最好连知道也不要知道。
从前瞿婶从没问过她要去哪里,她出门采购,或者回润州老家,她从不多嘴。她的职责就是做饭,收拾家务,弄完了就走了。
这次突然多问了句,云挽还有些不习惯。
然而被人关心,感觉总是不坏的,她出门的时候,瞿婶还在替她撑伞:“下雨天总归很冷,夫人早去早回。”
云挽说谢:“我知道。”
车早就等在庭院,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一身深色西装,和陆承风一样,气质卓越,言辞温文儒雅。
是陆承风留下来的,司机说:“先生让我听您安排。”
云挽就留着用了。
去之前,她让司机先开车到离别墅不远的鲜花店。她在那里订了捧花,很大一捧,满当摆了半个后座。
是她选的,紫罗兰和马蹄莲,配花她选了满天星。
星星那天过生日。
云挽上午就在家里准备蛋糕,做了个抹茶慕斯,上面裱花做成了树的图案。
绿色很治愈,小树寓意也很好,她希望星星可以平安长大。
到了地方下车,司机用非常沉稳温和的语气问:“需要我帮您吗?”
云挽想说不用。
这时候朦胧的雨雾中,竟然从右边街道拐进来一辆车。
斜斜雨丝遮掩了视线,车灯却穿透了雨幕,朝她靠近。司机一吓,忙挡在前面,扶着她后退,那辆车擦着积水划过一道弧弯,在门口停下。
黑色车的司机下了车,拉开后座的门,露出里面男人修长清瘦的身影。
云挽眼瞳微微收缩,有几分说不出话。
是他先走过来。
漆黑深邃的眼眸对上她,栾琛停步,忽地轻声问了句:“惊吓到你了?”
她说没。
然而心里的惊吓是有的。
自从那次在海陵岛,陆承风和他僵持对立,已经过去半个月。在那之前,栾琛还问过她,星星生日打算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