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都快碎了。
然而那种情况下,她什么都听不见。云挽抬手擦了擦眼睛,嗓音很轻:“我又,又情绪不好了。”
他心如刀割。
“其实这两年,我已经好很多了,平时都不会这样的,对不起。”她慢慢地,措辞小心又谨慎,“我还以为我好了。”
这句话简直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她声音已然平静下来,眼泪却越擦越多,仿若根本擦不完。
最后云挽也放弃了,不管它了。
也像是再也看不见他。她微微挣扎着,要往门边去,他不敢再强迫,松了手,她摇摇晃晃摸出钥匙,关上门。
他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那种安静,几乎令人窒息。
世界上最难过的事,原来莫过于明知道终点近在眼前,可又无能为力了。
是他做了错事。
她原来已经步步艰难,可他偏偏因为自己心里不舒服,就去冲她发脾气,把想要说的话,一股脑丢给她。
他没有想过她也会不能承受的。
陆承风在那扇门前站了很久,久到膝盖已经麻木,整个人都躯体,都像是被打碎断裂重组。
他的心抽搐着疼。
他拎起外套,踉跄走出楼道,夜晚的风扑面,黏腻的触感,是他未干的泪痕。
清晰的月影,模糊的夜色,他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萧索。
最后,就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他脚步一顿,膝盖跪了下去。
*
他们吵完不久,陆承风因公事飞了趟南昌。
周柏山那段日子,总是住在那。
他看他颓唐样子,也能猜出个大概。
周柏山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人,他想吃烤肉,于是他走进了一家面包店,可是面包店不卖烤肉,他很生气,就问面包店为什么不卖烤肉,因为他不喜欢吃面包。可是面包店说,不为什么,不卖就是不卖,如果想吃烤肉,可以去烤肉店。”
“可是那个人又不想去烤肉店,他只想去面包店,只想吃面包店生产的烤肉。他说,全世界面包店都有肉,所以你也就该有肉,因为别人都是这样的,所以你也得这样,否则就是不对,不好。”
陆承风闭了闭眼。
周柏山看着他:“你知道他这种做法,其实很无理吗?”
他沉默很久才说:“知道。”
她只能提供面包了。
是他欲求不满,还在希望她像从前一样爱他。
*
云挽那次之后,情绪消沉了大概两三天。不过像她说的,她毕竟心态坚硬了很多,没有再无休止地沉溺下去。
尽管困难,可好歹也能正常生活了。
他们组定了下期选题,不过这次路程挺远的,要坐车去西南山里。
云挽主动申请去的,消息发到时朗那儿,他笑了笑:“是为了躲我吗?”
云挽微愣,诚实说:“不是。”
和时朗没关系,纯粹是她的问题。
然而时朗心思灵敏,望着她几秒,突然笑着点点头:“原来要躲的另有其人。”
云挽没否认。
两年的时间还是太短了,靠她自己,还不能完全恢复到健康痊愈的样子。
有些沉疴是很难治愈的。
那个地方其实她挺想去的,位于西南省腹地,经济不发达,只是空气好,慢节奏,适合旅游和休养生息。
她没办法再在南京,怕和陆承风碰面,也怕他再和她提感情上的是。
只能先暂时出走,缓口气。
时朗给她批复,提醒道:“我这次也是要带队的,你确定要去?”
他温和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