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她的手。
还没碰到,云挽眼睛一闭,心一横,端过桌上水杯就往他脸上泼,男人皱眉一声叫:“操,你给脸不要脸?”
他猛地站起来。
云挽心里发慌。
紧接着,视线里出现一只修长的手,把人牢牢摁住。
陆承风皱眉,眼神里满是戾气,他动作不知道多粗暴,手腕都被拧成扭曲的弧度。
“她别碰。”
男人大约也没丢过面子:“怎么就不能碰了,我不就是想交个朋友?我不碰,难道你想碰?”
陆承风黑瞳深深冷冷。
都是沪城有名有姓的人,是合作关系,又不是统治关系,谁要看谁脸色。
张老板见状:“怎么还为个女人吵起来了?承风,他喜欢你就让让吧,过几天我给你找个流量花,又美又有名的。”
“放开。”陆承风还是那句。
他隐没在暗影里,几乎让人看不真切,然而浑身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暴戾的气息,吓得身边人也不敢劝。
那男人本来都顺着台阶下了,这会儿真杠上了:“你至于吗,不就个女的,陆老板,之前吃那么多回饭,也没见你对女的那么感兴趣啊。”
黄导也打圆场:“豁哟,那看来是真喜欢,小舟,你也松松手,陆老板好不容易有看上眼的,你这不是不懂事吗?”
缓和这一阵,黄导起身,毕竟是时朗杂志社的人,不是他剧组的,他不好不护着。
“陆老板,是不是有点喝醉了?这是时老师带过来的学生,不是珊珊,珊珊在剧组呢,您也松一松?”
陆承风仍是死死摁着没松手。
男人还要动。
陆承风冷道:“你聋?”
他近些年势力越发庞大,上至京城,下至闽粤,无论是政是商,都有他自己的人脉,深深驻扎,盘根错节,比他们这些人都有说话的份量。
要不是喝了点酒,男人又有自尊,那男的早就不敢继续了。
他闻言也知道事态不对了,赶忙罢手。
当着所有人面扇了自己一耳光:“哎呦,瞧我,酒喝多了,都喝傻了,人都认不得。我当这是老黄剧组的呢,看走眼了。”
另个说:“知道就行,这都要走了,回宾馆爱怎么玩怎么玩,别在这犯浑。”
陆承风莫名烦躁,回身拎过外套,再一回头。
她已经不见了。
*
云挽一口气跑到酒楼外,没看见时朗他们人,酒楼有三个侧门,她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从别的门走了,正着急。
天在下雨,这边离她住的宾馆有点远,她摸出手机,想发个消息。
街边月色空濛,一辆黑色越野却停住,摇下车窗:“送你。”
她一愣,手机没抓住掉在地上,慌忙蹲下去捡,伞也歪了,伞骨砸在额头上,痛得她赶紧揉了揉。
车门传来利索开合的声音,紧接着,脑袋顶就被遮住,陆承风皱眉,把她拉起来:“走路都不当心。”
语气听着有点生气。
云挽很尴尬,没讲话,看了眼手机屏,发现屏幕碎得蜘蛛网似的。又下着雨,他的车堵了路,她更着急了:“我的手机屏幕好像坏了。”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讲这个。
紧张得随手擦了擦,手立刻被割破个口子。
陆承风脸色更难看了,把她扶上车:“先走了,一会买个新的。”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塞进去关好车门。
他将车开出去:“你看看这边有没有店。”
云挽下意识说:“不用不用,我还是先回去好了。”
夜色里他声音静静的,很淡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