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杂志社的三年,她跟着时朗学。时朗是个很好的老师,毫无保留,倾囊相授。
她也很努力,很争气,三年里,两篇惊才绝艳的报道相继出世,让她声名鹊起。
尽管还未到顶尖水平,然而在业内,也已然小有名气。
云挽就是想磨练一下自己的性子,因此接的活很多,也很杂。基本上只要身体允许,她都会努力尝试一下。
前两年没那么顺利,孩子还小,黏她黏得紧,稍微分开一会就要哭。
有回她飞青海,把宝宝留给爷爷奶奶照顾。飞机落地当晚,奶奶就着急打来电话:“满满啊,宝宝一直哭,一直哭,我跟你爷爷实在哄不住,他哭得喘不上气,我们都给送医院了,你回来看看他啊。”
云挽心都快碎了,飞机刚落地,就和团队打了声招呼抱歉,飞回去看孩子。
后面她学乖了,不放心小宝一个人在家,家里也没人能带他,云挽就把他团吧团吧裹进小背包里带走。
陆洵只要挨着她就好了。
不吵,不闹,不生病。
乖乖睡觉。
暂时把他放宾馆,让人看着也没事。
他知道妈妈很快会回来,放心翻个身,继续睡大觉。
她真是哭笑不得。
她和陆承风结婚的时候,他从来不在意,也没有黏她的时候。可能本质上就没有感情,因此也谈不上依赖。
后来他们离婚了,她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倒是黏她黏得紧,甚至是变本加厉,就好像是,要把他父亲缺失的那部分,一起给她补回来。
*
云挽回家收拾东西,给家里说了这件事。
陆洵现在已经好哄多了,她不用再带着他。
然而好哄归好哄,不开心还是真的。
陆洵眼巴巴扯她衣摆:“妈妈,你这次要去多久啊?”
云挽在收拾行李,温声说:“不会很久,两周就回来了。”
两周是保守估计。
照对方耍大牌的架势,她心里琢磨着,这一趟未必顺利。
“哦。”陆洵挨着她坐下来,想了想,又蹬掉拖鞋,爬进行李箱仰着脑袋看她,“真的不可以把宝宝带走吗?”
他比划了一下。
意思是他很小,行李箱非常够放。
云挽笑了,捏他脸蛋:“真的不行哦,安检过不了呀。”
崽抓住重点:“那要是安检能过,我就能去啦?”
云挽把他捞出来,抱怀里:“妈妈出去是有工作呀,等你再长大点,六七岁吧,妈妈就带着你。”现在真的还太小,一岁那时候是没办法。
现在,她肯定不放心带着他东奔西顾的。
陆洵妥协:“好吧。”不过叮嘱她,“妈妈,你要是看到我爹了,记得告诉我哦。”
自从崽上次问了关于他爸爸的问题,他就一直惦记着这回事。小孩子,难免好奇,云挽纠正了几次,没纠正过来,后面就随他去了。
云挽心里无奈发笑:“行。”
哪可能见得到,小朋友做做梦而已。
她和陆承风,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见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小陆洵生下不久,那年四月的时候。
孩子出生呼吸道就不好,免疫力似乎也比别的小朋友低弱,春天,他生了场小病,发烧。
其实对普通人来说没有什么,只是他太小了,身体又不好,没有抵抗能力。云挽挺着急的,几乎是寸步不离在家里守着,就怕他出事情。
可惜真的事与愿违。
崽崽那年病得太严重了,有一晚梁西岭不在,崽崽发烧,原本都降下去,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