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花束放到旁边,扑通跪下后连磕了三个头。
没等我哥有所反应,我率先开口:“妈,我知道你在天上能看到我哥和我,你别怪他,要怪就怪我。”
“妈,我以后一定要娶我哥。等我上来找你,你打我骂我就好了。”
“蓝雨,”我哥捉住我的胳膊往上带,“起来。”
我哥的力度不重,刚好能把我提到自己身旁站稳,顺势握住我的手。
“哪有人抢着认错的?”我哥话里并无责备。
“我怕妈怪你。”我低声说。
“要做的我都做了,还怕妈怪我?”我哥吻了下我。
当着妈的面,就算我脸皮再厚也难免不好意思,只能垂着眼睑闷“哦”了声。
我哥又跟妈说了很多话,我安静地聆听,十指相扣的手心一阵温热。
露天停车场还有段距离,返回时我哥始终不放手。
我也不怕被人看到,突然奇想地对我哥说:“蓝何,我给你唱歌。”
我哥淡笑了声,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我想自己应该不算五音不全,清了清嗓子唱起我哥最喜欢的那首《我只在乎你》。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昨夜雪停,焦灼的灵魂变成深埋地底的虫与草安然沉睡。微风冲淡无尽而湖蓝的天空,唯独两只回南的野鸟。
就像我哥和我。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
刚好立夏
喜欢《蓝雨》的宝宝就多看几遍,还可以推荐给朋友一起看。不喜欢的宝宝就点叉退出,毕竟我们有缘才能相见??
27 | 蓝何的日记:弟弟
【01】
1
我爸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抽烟喝酒打牌嫖娼,能够娶到我妈是他当了十辈子的畜生才换来的微末福分。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妈是个参加过高考的文青,平常会拉着手风琴用俄语唱《小白猫》和《白桦林》。
那时候我总喜欢枕着胳膊躺在我妈的腿上,仰起头玩她柔顺而芳香的黑发。
我妈织的羊毛地毯很软和很温暖,睡在上面就像触碰到漫天的羽毛和蒲公英。
“小河,你知不知道在中国和俄罗斯的边境线上有条蓝色的河流?那里的寒风吹不过松花江,四季都是皑皑的白雪。”
我妈去世前,我叫蓝河。河流的河。
我妈去世后,我改名叫蓝何。何求的何。
我还记得跪在我妈病床前的情形,当时的我死死抓着那只苍白的手,无能为力到只能乞求她不要离开。
我妈戴着氧气面罩,命在顷刻的气息越来越低:“小河,你要照顾好弟弟。”
“小河……你一定要照顾好弟弟……”
“弟弟还那么小……”
“弟弟……”声音止歇时,我妈嘴里还说着弟弟。
弟弟。弟弟。
我恨他。
我恨死他了。
没有他,我妈根本不会死。
弟弟是夺走我妈生命的东西。
所以我爸打算把弟弟扔掉那晚,我并没有半点制止的意思,甚至尾随到牯岭桥下想要亲手掐死他。
可是当我靠近的时候,冻到发紫的弟弟却能抓紧我的手。
我突然意识到,弟弟是我妈唯一留给我的遗物。
于是我将他抱回家,为此挨了顿我爸的毒打。
我爸先用皮带抽我,再拿酒瓶砸我,我都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拼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