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季阳讪讪地笑,“我只是没想到你也是同性恋。”
“那你会讨厌我吗?”我又问。
“不会的,”季阳摇摇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
转过头,我发现严宁波澜不惊地吃着橘子:“你呢?”
“不就是亲兄弟搞到一起,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这位兄弟全然忘记昨天的“我操,”将剩下的橘子塞进季阳手里又说,“我还见过人狗恋,人羊恋呢。”
“什么东西?”陈狗好奇地抬起脸,“给大哥看看。”
摸出手机,严宁在群里分享了两个猎奇视频。
我不打算毒害双眼,反倒陈狗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要发出些“我操这也能捅进去”的垃圾话。
拿上车钥匙,我带着严宁离开。
中学建在桦林砖厂的最北边,属于中国与俄罗斯的边境地带,曾经是那片马赛克砖楼的特供学校。零六年砖厂宣布报废后,工人陆续带着子女搬离。等送走最后一批毕业生,同年学校也彻底荒弃。
考虑到危房问题,政府人员早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落了把锁。到地方后,我蹲在保安室的墙角边敲俄罗斯方块,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二十分钟。
“你这工作靠不靠谱?”我皱着眉问严宁,“哪有人在这种地方拍照的?”
严宁将聊天记录举到我眼前:“华瑞那么大个公司,我骗你干什么?”
我瞥了眼两人约定的时间:“对面什么来头?比我还能迟到。”
“听说是金牌摄影,Catherine好不容易才给我约到的。”严宁说。
“卡……”我回忆了下发音,“那个卡什么又是谁?”
“我的经纪人。”严宁照着后视镜补妆。
我掀了道眼皮,心里腹诽龙的传人尽他妈整些洋名。
再过几分钟,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到校门前,从里面下来三个穿着怪异的陌生男人。
简单扫视了遍,我很难将这几个纹着狰狞刺青的魁梧男人跟资深摄像师联系到一起。
严宁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彼此熟悉后其中名叫“王七”的男人拿出扳手开始撬锁。
看着对方娴熟的动作,我总觉得他应该去干汽车维修。
走进中学,小操场生长着几株茂盛的野草,仅有的两栋教学楼上的淡黄色瓷砖都已脱落。每间教室都肮脏不堪,黑板上还有用粉笔留的“去他妈的傻逼世界”,铁皮桌椅随意坍塌,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我搞不懂严宁口中的“亚文化穿搭”,同样也欣赏不来这种废墟里的独特时尚,沿着空旷的楼梯走到天台后,四面八方都是鼓动的热风,隐约还能看见远处火电厂的白色凉水塔。
“蓝雨,”曹五突然出现在楼道口,叫住我说,“能不能下来帮我个忙?”
我说了声好,随即背对着他从铁梯爬下去。
老式教学楼的顶层普遍建得狭窄,快要到地时我随口问他:“要我做什么?”
密不透风的空间有些昏暗,声音在水泥墙壁上碰撞了圈,窸窸窣窣地回荡到耳中。
曹五半隐在阴影里,紧盯着我不回答。
我并没有多想,继续沿着铁梯向下走。
等我落到地面,背后的曹五忽然把我压到铁梯上,随即将我的双手反钳到背后。
察觉到不对劲,我立马顶起手肘想要反抗,却被对方拿拳头重击了两下后脑勺。
耳中嗡鸣,我来不及缓神,再次打算反击时又被尾随的两个人掀翻在地,什么话都没说便先连踹带揍地围殴了场。
密雨般的拳脚错乱地挥落到身上,我被迫护住脑袋蜷缩,咬牙承受着这场粗暴的施虐。
“停手,”曹五示意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