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地偏头瞥了瞥小窗的位置,神情里的愉悦畅快转眼褪去,只剩了些了了可见的戒备与提防。

“昨夜你的世子府……”

刻意压低的话音戛然而止,只因目之所见并非那扇灰蒙蒙的双交四椀菱花窗,而是被冰裂纹图的棂花分割成规律小块的浅黄丝绵纸,甚至因为屋子的朝向极佳,极韧又极薄的棉纸被光一照,还如琉璃一般在隐隐闪着光亮。

窗外没有借着打扫偷听的宫人,她也早就离开了栖雀阁。

郁棠脑中嗡然,当即愣在原地。

季路元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小窗,很快就明白了这是郁棠在宫中长久被监视后养成的习惯。

他难得一窒,缓了好一会儿才叹出了一口气,捧起郁棠的脸让她转过头来,意有所指地提醒她道:

“阿棠,你现下已经不在栖雀阁了。”

修长的二指似是怜惜又似是安抚,轻而缓重地摩挲过郁棠的下颌,

“不会再有人特意记住你的一举一动继而汇报给旁人,只要是在府中,你大可以安心地畅所欲言,不必再时刻提防处处小心。”

“……”

郁棠没说话,仅只伏法认罪似的低垂着脖颈,季路元也不催她,握着她的手回到桌前,将盛着粥米的鸳鸯瓷碗推进她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