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毒虽是下成功了,他自己却也因此被郁肃璋抓到了把柄,连同几个亲信一起被囚禁在了煦暖阁里。

郁肃璋面无表情地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十二监的过冬炭火不是还没送过去吗?今夜就让他们在里头添些东西,直接送过去吧。肃琮那孩子自小便同老二亲近,老二已经走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让他们团聚了。我今番便做件好事,亲自送他一程。”

他边说边冷漠地挑了挑唇,森白的指尖盖住半边眼睛,似遮非遮地拦住了眸中汹涌的杀意,然一缕鲜红却在此时顺着他唇角讥诮的弧度倏尔溢出,如蜿蜒爬行的蛇,徐徐攀向了他冰冷的手背。

啪嗒

血珠很快坠在地上,于银白的落雪中凿出一小滩刺目的猩红,郁肃璋佝偻着脊背急咳几声,继而面色如常地抹去唇边血渍,仰头淡淡道:

“走吧,回去。”

江禄海应了声‘是’,抬手搭上四轮车的扶手,却是犹犹豫豫地久未推动,

“王爷您,您当真不用药了吗?”

郁肃琮的毒终究还是伤了郁肃璋的根本,他近日来日日咯血,身体质素早已大不如前。

“……不用了。”

郁肃璋付之一笑,“璟仪的生辰在九月,阿棠必定会在那时候赶回来。”

他拨开头顶的油纸伞,最后极目远眺了一番再无踪影的北上车队。

“届时,就让我还她一个安宁无魇的内廷吧。”

***

另一边,车队倍日并行地赶了几个月的路,终于在年关到来前抵达了平卢。

郁棠之前虽说已经在平卢的王府里住过一段时日,可彼时她日夜挂虑着出征的战况与疆北大营里的季路元,整日里忧心如酲,对于王府之中的构置架设自然没什么清晰确切的了解。

是以当季路元牵着她的手来到府邸西侧的小花房,瞧见她因震惊而赫然瞪大的眼眸时,自己也不免失笑地抚了一把她的发顶,

“所以你在府中住了小半载,竟是一次都没来过这处吗?”

小花房中煦暖如春,左侧置放着桌椅石凳,右侧则种着两棵高大的垂丝海棠,此时此刻,梢头争相怒放的棠花款款而动,嫣红花瓣如彤云暮景,云兴霞蔚,着实令人惊艳。

除此之外,两树之间还伫着一架不知何时搭好的秋千,六尺长的横版全然容得下两人并肩而坐,二尺高的竖板又恰到好处地为郁棠提供了倚靠的支撑,连接处的握绳上别着鲜花,无需秋千摇摆,郁棠便已经闻到了花香。

“季昱安。”郁棠由衷地喟叹一声,眉眼间几乎立时便浮出些粲然的笑意,“这是你何时准备的?”

季路元捏了捏她浅粉的指腹,“垂丝海棠是很久之前就种好的,我用了些特殊的法子,使其在冬日里也能开花。秋千是去疆北大营的前一晚赶工的,我怕你自己待在府中烦忧苦悒,所以连夜将秋千搭了出来。”

他执起她的手指,抵到唇边轻轻吻了吻,“我临行前不是还特意提醒过你了?让你在府中随意逛逛的。”

郁棠嗔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明讲吗?再说了,我哪有这种心情啊。”

她仰头对上他的视线,十分认真又坦直道:“每日安嘱过百姓之后,我都恨不得能生出一对翅膀来,直接飞到你身边去。”

季路元冷不防被她喂了一口糖,反应过来后便情难自抑地垂首去亲她,郁棠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最后也半推半就地被他箍着腰背按在花架上,唇.齿相交地亲了个彻底。

促急的鼻息间都是融融润润的馥郁甜香,郁棠半阖着眸,心头像是被注入了热水的羊皮囊袋,汹.涌鼓胀得厉害。

偏生季路元还要攥着这袋子摇一摇再晃一晃,任由那水裹满他的气息,顺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