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们……”
郁棠打断他喋喋不休的翻旧账,指一攥心一横,以一种舍身成仁般大无畏的英勇气魄抛出了弥补的条件,
“今晚我们多加一次!”
“……”
季路元顿了一顿,“三次。”
“三次?!”
郁棠咳了一声,“你,你明日不需要去鸿胪寺应卯了吗?”
毕竟按照季世子以往的时辰来算,原本的次数再加上补偿的三次,待到他们折腾完毕,天怕是都要亮了。
季路元垂眸颔颈,低笑着吮.吻她肉嘟嘟的耳垂,“不去了,那烂地方有什么可去的?看不惯我的,有本事就上奏弹劾我。”
他说着,原本搭在郁棠背心的大手顺势下移,绕过腿弯再倏尔一沉,就此将郁棠囫囵抱了起来。
“走吧,现在先回去履行午间的一次。”
“……你等等!”
郁棠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便疯狂扑腾着双腿要从他怀里跳下来,
“我们午间哪有这种习惯?季昱安,你别太离谱了,你放我下唔……”
她说不下去了,头顶上方的季世子已经黏黏糊糊地埋头亲了下来。
夏日的暖风挟裹着墙沿之下金丝海棠的清甜香气,盈盈满满地扑了二人一身,不多时,那点香气便又被带至卧榻,带至软椅,带至长案……
最后带至了宫墙之内的奉天殿。
大殿之中,郁璟仪锦袍加身,正襟危坐,端得一派从容不迫。
她原本就千伶百俐,文思敏捷,加之郁棠前些日子的推波助澜,民心所向与朝臣诚服兼而有之,故而这场声势浩大的朝堂论礼,最后终是以‘女帝登基’收束终了。
殿上众臣一具心服口服,躬身颔首着叩拜退离,唯独原隶属于太子一党的万大人仍怀一隅之见,
“老臣此番也不是要反对公主登基,只是我朝并无此先例,臣恐怕……”
郁璟仪深深吐出一口长气,半偏过身翻了个白眼。
郁棠在今日登殿论礼前劝了她大半晌,只道上了年纪的朝臣们大多固执守旧,最是吃软不吃硬,要她千万收着脾气,莫要在继任之初就将人家气出什么好歹来。
即将登基的新任女帝暗自向下压了压怒火,努力回首摆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神情来,和顺又耐心地继续同万大人一递一回地聊了几句。
只是她语气虽蔼然宽厚,言辞出口却犀利非常,可怜万大人当年也是钦定的榜眼及第,不想时过境迁,今朝竟是败给了一个年岁尚不及桃李的深闺公主。
他持着玉笏,立在堂下面红耳赤地踌躇半晌,最后竟是一振袖摆,颇为荒唐道:
“如此,公主不妨尽早生育一位皇子,待到那子嗣长成,也好从公主手中接过我大勰江山!”
“……”
郁璟仪面上的笑容眨眼卸了个干净。
不过少顷,她却又挑着唇角重新笑起来,只是这次的笑容却不再如方才一般亲善宽和,反倒泠泠瑟瑟,带着几分嗤之以鼻的讥嘲意味。
“依万大人所言,我的存在便仅只是为了替郁家诞下一个拥有皇室血脉的男丁?在这男丁未长成前,我便只是那负责为他供给养分的培土花池子,暂且替他焐着这皇位龙椅?万大人是这个意思吗?”
万大人面色一变,“公主,臣并非……”
“那倘若我诞不下男丁呢?岂不是成了大勰的罪人?”
郁璟仪打断他,双手提起厚重裙摆,款款迈下了台阶。
“总归着时下殿中无人,咱们不妨说上几句体己话,万大人也是有家室的人,自然知道敦伦人理,子嗣繁育,仅凭我一人定然无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