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达将药箱抱在身前,兢兢战战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从不与人为敌, 同样身无长物,不管是为了寻仇还是求财, 二位怕都是要白忙一场了。”
郁棠连连摆手, “您误会了, 我们今夜请您来,当真是为了求医问药的。”
她朝着牧达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毫无威胁,继而又开门见山地道出自己的请求,“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夫君中了千日谵,烦请您救救他。只要您愿意出手,不论成败与否,必有重谢。”
“……中了千日谵?”
牧达皱起眉头,
“且不说你二人是如何寻到我的,你们既是知晓这毒名唤‘千日谵’,便也当明白其基本无药可解。不瞒你说,千日谵在我家乡又被叫做百世仇,顾名思义,没个百世的仇怨都不至于动用此等阴歹的毒药。”
百世的仇怨……
一旁的季路元瞳孔一缩,衣袍之下的手掌狠狠攥了一攥。
这话听进他耳中无异于伤口撒盐,郁棠咬咬下唇,余光瞧见季世子瞬间黯然失色的眉眼,简直恨不得再早重生个几年,回到季路元离宫之前,将他毫发无遗地从镇北王手里抢过来。
牧达尤在自顾自地喃喃叹气,“更况且我于岐黄之术不过略通皮毛,”他如此说着,人也提步要往门外走,“着实是爱莫能助。”
“可……”郁棠不愿放弃,几近于恳求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可是……”
“等等。”牧达突然停下脚步,“你方才是说,你夫君中了千日谵?”
他退回两步,惊诧地望向满身伤痕的季路元,“他不就是你夫君吗?但他现在……”天边的圆月亮适时地冒出头来,“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郁棠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语速极快地将今夜之事同牧达讲了一遍。
牧达听罢一时沉默,半晌之后才缓缓发出了一声喟叹,“我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人的心志坚定到足以对抗千日谵,今番竟也能……”
他顿了一顿,绕着季路元来回看了两圈,“你平日里可有习武的习惯?身体可还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