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被震得又是一麻,郁棠怔怔眨了眨眼。

她似乎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季路元总是说她很软了。

毕竟和此刻掌中蓄势待发的竹骨扇比起来,她确实是要更软一……

呸!

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的小公主倏地噤了声,随即便受惊似的往回抽了抽手。

“阿棠……”

季路元的身躯也僵硬了一瞬,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开了一点,然而很快就又轻.喘着靠了回来。

汗.湿的眉心得寸进尺地抵上了郁棠的眉心,季路元看着她的眼睛,语调喑哑着意有所指,

“我还是有些累……”

他用气声呢喃了一句,

“平日都是我自己……这次阿棠能不能帮帮我……”

黏黏糊糊的语调像是锅子上蒸腾开来的沸水,郁棠被这热气氤得脑袋发麻,“你,你就算再累,也总可以……”

季路元打断她,“但阿棠不是都说心悦我了嘛,难不成真的是说来骗我的?”

“我哪有骗你!”郁棠扬起眼眸,软软地瞪了他一眼。

她顿了一顿,“可,可是我,我不知道该如何……”

断断续续的低语近乎于语无伦次,郁棠感觉自己已经不大会说话了,

“我从来都没有……”

“无妨的。”

季路元凑上来含她的唇,左手搭在她背上,右手同时引导着她的两只手,

“我可以教你,阿棠愿意试着学一学吗?”

郁棠早已羞臊得快要升天,这话在许久之前,季世子也曾问过她,只不过彼时他们尚且还只是无比纯洁的玩伴关系,且学习的内容也是一本颇为晦涩难懂的部族语言书籍,而非这般……

郁棠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睛,“我,我可以……试着学……”

然后她就被尽职尽责的季夫子手把着手,酣畅淋漓地教了个彻底。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郁棠都感觉掌心微微发了疼,昏暗的卧榻间才终于弥散出一股微妙的气息来。

季路元眼角泛绯,他沉沉笑着,如同少时夸赞她的功课一般,喘.息着夸赞了她一句,

“阿棠学的真快,好聪明。”

……

日头升得更高,青竹领了郁璟仪的命令前来敲门,“公主,我们公主让我来问您,两刻后是否要与她一起出街?”

换乘的官船还有三日才能准备好,郁璟仪昨日为了掩人耳目,乱七八糟的东西火急火燎地买了一大堆,其中真正有用的却没多少,是以今日还需要出门一趟。

房中毫无回应,安静得仿佛没有人,青竹心下疑惑,又扬声问了一遍,郁棠略带颤抖的声音才从里间微弱地传了出来,

“好,两刻后我去璟仪的院子里寻她。”

***

说是两刻后,但直到午时二刻,郁棠才慢吞吞地来了郁璟仪的院子。

郁璟仪彼时已经走过了期待,燥郁,愤怒的三个状态,正心如止水地坐在小院里吃核桃,瞧见郁棠进来了,也只是轻轻抬了抬眼,不咸不淡地呵笑了一声。

郁棠顶着一脸讨好的笑容迎了上去,攀住郁璟仪的一只胳膊献谄道:

“走吧璟仪,我们出街去。”

郁璟仪一时未应,少顷之后才叹出一口气,“罢了罢了,我同你计较什么,想也知道你是因何而误了时辰。走吧,马车早就候在院外了。”

她说着,随手将掌心里的核桃壳掸到石桌上,袖子敛了敛,作势要去牵郁棠的手。

郁棠反应极快地躲了她一下。

郁璟仪垂眼瞧了瞧自己的掌心,“核桃壳都已经擦干净了呀,你做什么,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