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姐姐还带着红肿的眼睛,与她闲话家常:“大姐难得回来,待会儿可还要去拜见父亲和母亲?”
孟惜和勉强一笑,喝了一口清甜的汤,说道:“自然要的。”
“正好,晚间要去祖父祖母处一起用饭,我们先去见了父亲母亲,再一道去松荣堂。”
孟惜和看着妹妹关怀的表情,眼里又有一些湿意,被她低头眨去。
“刚才姐姐吓到你了吧?”孟惜和虽然不知道自己死而复生是什么情况,但已然找回了理智。
“大姐若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和我说。”孟取善接过她手里的碗。
孟惜和轻声:“我就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什么样的梦?竟然把大姐吓成这样?”孟取善故作轻松,“我记得小时候,我做梦害怕,姐姐陪着我入睡,还拿小木剑放在我枕头底下,说这样就不用害怕了。”
眼前是还活着的妹妹,周围是她少女时最熟悉的景致,孟惜和紧绷的心绪慢慢放松,终于露出了一个笑来。
“梦都是假的,”孟惜和攥紧了妹妹的手,“我不会让那个噩梦变成真的。”
重新梳洗后,天也快黑了。
姐妹两个去拜见父亲。她们的父亲孟熙坐在东跨院正堂喝茶,一见到姐妹两个相携而来,孟熙便问:“这不年不节,惜姐怎么突然回来了?”
“父亲这是什么话,这是我家,难道我不能回吗?”孟惜和说完,马上又软下语气补了一句,“我也是想妹妹和父亲了,回来看看。”
她是孟熙第一个孩子,虽是个女儿,从前也颇受疼爱。
不过疼爱归疼爱,孟熙嘴上还要说她两句:“你也出嫁两年了,别耍小女儿脾气,突然回来,可跟你夫婿说过了?”
听他提起林渊,孟惜和神情沉了沉。
孟取善这时插话提起了继母:“母亲呢,这个时候了,我们该去祖父那边了吧。”
“你们母亲在给祁哥儿添衣。”孟熙随口说,又对大女儿说起,“我最近新得了一幅香山先生的画作,正想让饮溪陪我品鉴一番,你怎么不同他一起来。”
饮溪,正是林渊的字。
孟取善看姐姐脸色难看,直给亲爹使眼色,可惜他只顾滔滔不绝,一点没注意女儿的神色。
幸好这时继母带着五岁的弟弟出来了,一家人动身去祖父的松荣堂。
孟老爷子是官居二品的尚书,已经年逾六十,在家中穿的朴素居家,像个最普通的老头子。
他看到归家的孙女,倒是没说什么,满脸富态的孟老太太则是惊喜道:“惜姐回家了,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孟惜和姐妹二人生母去世,孟熙还未再娶时,姐妹两个曾在祖母这里照顾过几年,比起其他孙辈,和祖母关系更亲近些。
一家子热热闹闹说着话,孟家老二孟煦带着妻小也过来了,他只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十六,一个十四。
这两个少年一进门,就拿眼睛直看孟取善。
孟老太太瞧见了,问两个孙儿:“融哥和畅哥,在后头作什么怪呢,怎么怪模怪样瞧着善姐。”
孟融和孟畅兄弟两对视一眼,觑着二堂姐那边,回祖母:“我们从外头回来,听说二姐今日在居云楼和崔大郎吵架。”
“对啊,国子监都传遍了,崔大郎还有李二郎周三郎他们都是一起的,听说险些在居云楼打起来,二姐,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家长辈还没听说这事,俱都看向文静站在一旁的孟取善。
孟熙当爹的,当即竖眉训斥:“真是胡闹,你一个女儿家,在外头和郎君吵架,那还是你未来夫婿,你……”
“妹妹在外面被欺负了,爹怎么不问问清楚就顾着训她。”孟惜和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