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没碰触到,剧烈的心跳声对修为高深的忘忧君来说也太明显了。

他转了个方向想替红蓼宽衣,但被红蓼使劲推开了。

“别过来,别胡说,我哪里有什么动心,我只是紧张。”她还是不看他,语气却很认真,“我岂是那种见了美色就会动心的人?是不是人人在你心目中都是好。色的人?我才不是,你莫要侮辱我。”

手腕被人抓住,直接放在了肌理匀称的腹肌上,红蓼好像烧开的水壶,差点尖叫出声。

她本能地瞪向胡作非为的雪狐,这就近距离欣赏到了对方华丽颓废的眉眼。

她一窒,听到他轻轻问:“我侮辱了你?或许。我确实想要侮辱你。”

一语双关,简直了。

红蓼脑子都缺氧了,若是以前,她肯定呜呜呜地表示谢谢你的侮辱。

但是……

但是……

“放开手。”红蓼甩开了他,捂着眼睛闪避,“你快把衣服穿上,我要走了,门在哪里告诉我,不管大长老许诺了你什么,那都与我无关,我不会和别人怎样的。”

“我不会和她做任何交换,我只要慈音一个就行了!”

她都这样表态了,对方好像还是不肯放弃,又来拉她的手,红蓼忍无可忍,不再闪躲,非常生气地瞪过去:“我说了我不要,你到底……”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她哪里看到了什么雪狐,她看到了云步虚。

他似乎来得并不怎么顺利,额发有些凌乱,道袍上染了些脏污,脸色苍白,显然是牵动了旧伤。

她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现在好像又给他惹了麻烦。

红蓼干巴巴地说:“……你来了。”

云步虚静静地扫了一圈周围,赤身雪狐早已逃之夭夭不见踪影,他什么也没说,拉住她就走。

他速度很快,红蓼身高差他很多,腿更是没那么长,跟得踉踉跄跄。

“你慢些,我跟不上。”她扯着他的手抱怨,可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仍然保持着那个速度。

红蓼最后没办法了,用了法术才跟上他的速度。

她没敢再说什么,实在是云步虚现在的样子很吓人,一言不发的样子有点像面对弟子们时,看起来很恐怖,她连呼吸都不敢很大声。

云步虚自己倒不觉得他此刻的反应有什么吓人。

他觉得自己甚至是平静的。

青丘大祭司手段了得,比白婴座下最强的大妖都要强,围在温泉池外的阵法一重又一重,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

若不是红蓼拖延了一点时间,他来得这样慢,结果很可能……什么都发生过了。

他没有再想下去,因为红蓼在喊疼。

他转过头,看到她的手被他捏得红肿。

云步虚倏地松了力道。

红蓼立刻把手收回去,吃痛地揉着。

“你发什么疯?”她不高兴了,看他时像看着无理取闹的疯子,“是我不够警惕着了他们的道,可你不也预料到这件事吗?我也没真的和谁做什么,你作何这样对我?”

她越说越委屈,揉着青紫的手腕湿了眼眶,别开头去不再看他。

云步虚想,红蓼说得对,她有什么错要被这样对待?她当然是没错的。

她能有什么错呢,她没有理会大祭司,始终守着本我,比中了药的沐雪沉还能坚守自身,在他寻到的时候还说了只要他的话,她能有什么错呢。

她什么错都没有。

有错的人是他。

是他来得太迟,是他不够警惕,是他的错。

只要一想到再晚一点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他就觉得,此刻荡平青丘,不管什么六界泰和,都是可以接受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