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辛苦你们了。”

随后,死者被几个警员联手装进尸袋,搬上法医专用的警车,在汽笛声和远方媒体的闪光灯中远去。

秦松带两个目击者回警局,忠哥则按赵与的指示,带着小飞等人去附近的街道调取监控。剩陈豆豆一个,在尸体的余悸久久不能抽身,缩着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抱着相机的手痉挛到发白。

柳回笙扣上镜头盖,让相机挂在脖子上,手则空了出来,轻轻拍了下陈豆豆发抖的肩膀。

“刚开始是这样的。”

没有嘲笑,也没指责,只是温和地宽慰。

陈豆豆自咎地憋着嘴,眼睛圆溜溜的带着湿意:“我就是感觉,我太差劲了,什么都做不好。”

“哪有?”柳回笙纠正她,“你能突破心理防线,敢去拍尸体,就已经进步了。”

“这又不够。”陈豆豆着急,“哪有侧写师怕尸体的?”

“我刚开始接触侧写的时候,也这样。又不是地狱里长大的,刚开始看到尸体,害怕、呕吐,是正常反应。不信你问赵队,刚开始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反应?”

陈豆豆半信半疑地看向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赵与,抽噎着问:

“真的吗,赵队?”

赵与不擅长安慰人,从前执行任务,也没有给下属做心理工作的经验。何况还是陈豆豆这种,只做过文字工作,非要跟着柳回笙学侧写跟到犯罪现场来的新人?

但面对那双单纯的真切的眼神,以及柳回笙好整以暇的目光,嘴巴不知道为什么就听话起来。

“嗯。刚开始,总需要一个过程。”

终于,陈豆豆心里才好受一些,发誓说:“下次,我一定要进步。”

“嗯。”柳回笙带着她往前走,“跟你分享个经验。”

“笙姐你说。”

“你看到死者,不管死因是什么,死状是什么样子,不用害怕,因为你是来帮他的。他身上的伤痕、伤口的形状、面部的表情,都是他临死前传递给你的信号。你试着把这些当做救他的工具,就会觉得多了一种使命感,从而忽略恐怖的表象。”

陈豆豆将这番话细想一遍,觉得有些理解了,重重点头:“嗯,好,谢谢笙姐。哦不!”

“怎么了?”

“从现在开始,是不是可以叫你师傅了呀?”

柳回笙笑笑:“随你。”

得到圣旨的陈豆豆欢呼到跳起来,卫衣的兜帽飞起扣到头上,兔耳朵一般。

这一幕,从头旁观到尾的赵与看着十分刺眼,后槽牙收紧,隐约在腮帮看到鼓起的痕迹。

“拜师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分析下案子了?”

陈豆豆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巴掌笔记本,时刻准备落笔。

柳回笙的笑容散去,迎着吹了几秒的河风,表情严肃起来,叹道:“死者眼睛被蒙住,双手被绑,这种死法眼熟么?”

赵与嗯了一声:“有点像以前,处决死刑犯的绑法。”

“没错。”柳回笙叹了口气,落下判决,“这是处决式谋杀。”

“处决式谋杀?”

“对。”

“上次郭崇安的案子,好像也是这个。”

“不,郭崇安的是审判式谋杀。凶手是一个审判死者生前罪责的过程。但处决式,情况更加严重。代表凶手认为死者不可原谅,也不需要审判,而是直接通过行刑的方式,将其处决。”

赵与的脸色陷入凝重,仰头望了眼黑尽的天空,将赶到现场至此刻的记忆顺了一遍,说:

“还有个地方很奇怪。”

“哪里?”

“他们下去捞尸的时候,死者是斜插在河底的泥沙里的,胸口以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