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没事。我在这里,我是警察,你很安全,没事的。”

柳回笙用力闭紧眼睛,眼前却闪过那段地狱般的画面,于是又用力睁开,眼球全是血丝。

“赵与,她要来杀我了......”她痉挛着说。

“他不敢。”赵与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我在这里,他不敢。”

劲瘦有力的身体团团包裹着她,灼热的体温渗透衣服的布料传到皮肤,啜泣一嗅,是清爽熟悉的体香,柳回笙打了个寒颤,随即血液飞速流遍全身,将将驱散冰冷。

“抱我。”

她伏在赵与肩上,虚弱呢喃。就像攀附在宿主身上的寄生虫,用尽全力汲取营养,少吸一口都会死去。

那晚十分疯狂。

跟重逢那夜的迷醉不同,柳回笙清晰地看着赵与,在 網 站 : ?? ?? ?? . ?? ? ?? ?? . ?? ?? Z 尖叫中亲吻她的睫毛,在视野花白之际啃噬她的嘴唇,等快感终于冲刷掉无边的恐惧,她才虚脱地瘫在床上,等赵与抱着她去浴室清洗。

“那是一场与爱无关的狂欢。”

过后,柳回笙在日记本里如是写到。

巴伯罗·毕加索画布上的人物扭曲成不正常的形状,不守则的线条被浓烈的情感冲击,鲜艳的颜色猛烈碰撞,画中人的嘴型不断放大,发出石破天惊的叫嚣。

一条黑色蛟龙从天而降,来势汹汹,穿破狰狞的画布,咆哮的声音贯彻天地,一切震破成碎片,被阳光照耀着折射出金色光圈,一片一片飘入恬静的梦境。

睁眼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藕臂朝旁侧探去,却空无一物,睁眼,枕头已经恢复原状,没了有人躺过的形状。

赵与走了。

也是,人民警察拯救失足少女,救回来了,就该撤了。

一面觉得失落,一面又觉得正常。

但归根结底,总还是埋怨赵与狠心。

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跨进洗手间,平平往镜子里一看,发现身上穿着的是那条藕粉色的吊带睡裙自从第一次穿过之后,赵与就把这条裙子送她了。

赵与怎么会认为,她柳回笙会喜欢一条别的女人穿过的裙子?一件裙子给两个人,赵队长就那么喜欢二次利用?

思及昨夜娴熟的技巧,胃里一阵翻腾。

厌烦地脱掉,砸进洗衣筐里。

其实,她没资格生气。

当初是她没有赴约,导致那个将她信奉为神明的信徒折身离去。

可那是有理由的,不是么?一点错而已,怎么就不能原谅呢?赵与就能保证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的么?

明明那么恳切地追求她,对她言听计从,生恐她不高兴的自称甘心奉献的“信徒”,却那么狠心,决绝,无法挽回。

如今看来,自称信徒的赵与,才是那个高傲的神明。

吃干抹净之后,事了拂衣去地离开。跟那天晚上一样,若无其事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柳回笙厌烦地踢了洗衣筐一脚,筐子猛烈晃动,摇摆好几下才缓缓站稳。

她讨厌这种感觉。

将自己的孤傲一片一片剥下,露出软弱的肋骨,被动的同时极缺安全感。

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将就赵与?这个人只是一个目中无人的自大狂,从前大学的时候,还会披一张名为卑微的皮,如今连皮也不披了,明晃晃告诉你,我赵与就是个419爱好者。

既然这样,柳回笙,你不许再心软,也不许再上头了,要像最开始那样孤身站在高高的高台上不置一词,不食人间烟火,因为那个人不值得。

洗漱之后,找到床头正在充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