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哥,老秦,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跟谁结怨。”

“韩兵,小宇,对接鉴证部门的同事,整理现场的证据。”

“小飞,对接法医,确定死者的死因和死亡时间。”

各就各位,只剩赵与和柳回笙。看向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赵与背靠走廊的横栏,手肘搭上去,问:

“侧写出来了么?”

柳回笙面朝横栏趴着,从5楼看到下方的还没变黄的银杏,缓慢道:

“男,年龄25-40之间,身高170到185。中等身形,心思缜密,有稳定收入,外表看起来可能是个好好先生。”

赵与点了下头,表示认同:

“能够在婚礼上杀人,神不知鬼不觉,一定是事先计划好的。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一定不简单,等下给死者的亲属做笔录,留神一点。”

腰离开围墙,却见柳回笙忧心忡忡,便问:“怎么了?”

柳回笙望着从银杏树叶漏下去的那一道光,阴影笼罩的地面,偏只那一块光斑。

“审判式谋杀。”她说出一个术语。

“什么?”

“是指凶手通过审判的方式杀死死者。审理他生前犯下的罪过,然后给予死亡的判决。这种凶手在行凶时不会有罪疚感,反而认为自己在替天行道。”

“你怎么看出来这是审判式谋杀?就因为郭崇安跪在地上?”

“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了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

“正常来讲,刺中心脏是必死的。而一个人脱力倒下,一定是往地上瘫倒,没力气跪着。凶手把死者杀死之后,并没有逃离现场,反而花了一点时间,把死者固定成双膝跪地的姿势。这个姿势,就是要让他忏悔自己的罪过。”

赵与回忆了一下现场的情况。的确,郭崇安下跪的姿势过于稳固。

扭头问:

“你的意思是,凶手把他杀死,归根结底是为了让他赎罪?”

“嗯。”

柳回笙收回目光,扯下松散的皮绳重新绑紧,转身,看向玻璃门内或哭或悲的死者亲属,以及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酒店经理。

“婚礼会录制视频吧?”

既然是来参加婚礼的人,那么,镜头一定捕捉到了凶手。是真心祝福,还是仇恨交加,从表情就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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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里间的会议室,投影仪正在播放当天婚礼拍摄的视频。

从清晨接亲到伴郎闹门,再到伴娘的小游戏,再到酒店,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郭先生,今天是您的好日子,跟我们分享一下现在心情怎么样呢?”工作人员通过画外音的方式询问郭崇安。

彼时郭崇安刚做完妆发,正准备出发去接新娘方卿。眉目端正的长相穿上洁白的燕尾服,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儒雅。面对镜头,他是微笑的,嘴角向上扬起,眼睑周围肌肉放松,没有丝毫笑纹。

“我很开心,这一天等了很久。以后她就不是方小姐,而是郭太太了。”

柳回笙的目光平静,评价道:

“成功人士么,喜怒不言于表。”

即便结婚,笑容也是礼貌性的微笑,眼睛周围没有笑纹,肌肉没有收缩。

放在平时,她会仔仔细细将每个人的表情研究透彻。但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

“客人什么时候入场的?”她问负责摄影的工作人员。

“最早的一批好像是......快10点的时候。”

“帮我调到那里。”

“好的。”

郭崇安算是经济萧条的蓊城不可多得的成功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