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严丝合缝,每一盏灯都打开,每一扇柜门都敞着。床头柜立着一个电击棒,一把水果刀。身体缩在床头,抱着电脑看最近发布的行为心理学论文,等英文单词一个一个印到心口又变成黑色的蝴蝶飞进血管里,才终于点了右上角的X,点开下一篇文献。
今晚是肯定睡不着的,也不敢睡。
起码在收到肖申克监狱的调查消息之前。
嗡嗡!
手机的震动好比巨石落地,柳回笙吓得一震,身体僵在床 網 站 : ω ?? ?? . ?? ?? ?? ?? . ?? ?? ?? 头,瞬间石化。试探着往前伸手,到半空停了一下,手指曲成枯树枝的折线,屏幕熄灭,才又伸过去。
是微信。
隐私设置的关系,屏保界面只显示有微信消息,看不到具体内容,也看不到谁发的。
呼......
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是微信,非好友收不到消息。
如果是短信,那句“Hi, Angle”再次闯进眼球,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是赵与
【我家的水管破了,能去你那借宿一晚么?】
心里某颗种子的种皮拨开,嫩芽钻了一小截出来,纤细的拇指在屏幕上一滑,颤了一颤,在键盘点了两下。
【好】
1分钟后,赵与抱着被子和枕头出现在门口。半长的头发披在肩头,发梢微曲向上翘,墨蓝色睡衣松垮地罩在身上,褪了三分凌厉。
“打扰了。”她进来,反手关上防盗门,下了小锁。
“没事,你家水管怎么样?”
“把总闸关了,明天叫人来看看。”
“好。”
“嗯。”
“我另一个房间弄成了书房,没有床。”
“那我睡沙发吧。”
“好。”
于是,赵与就把被子简单地铺到沙发上抻开,拍了两下枕头,躺了下去。
昨天两人还因为一个意味不明的吻不欢而散,今天竟就睡到了同一个屋檐下。
柳回笙是宽慰的。
并非两人的关系得到缓和或修复,而是,赵与的出现,让她可以收起床头柜的电击棒和水果刀。
赵与历来话少,躺下就闭了眼睛,但她睡得慢,柳回笙知道。
客厅的吊灯关掉后,卧室的灯光斜斜地铺过来,撒下一团边界模糊的光,铺展到沙发腿就停下,赵与整个人都舒舒服服地躺在舒适的黑暗里。
柳回笙在浅淡的光线里望向她,单薄的光线勾勒出浓厚的面孔,只脖颈的项链反射出一道银白的弧线。
“他们都问我,下午出去干什么了。你怎么不问?”
她说。
赵与的手横在脸上,没动,只说:
“我对这些没兴趣。我只知道明天还要上班,我要6点半起床,跑步跑到7点钟回来,洗漱,洗澡,吃早饭,然后开车去上班,避开早高峰的路段,在8点钟之前打卡。”
柳回笙愣了一愣,紧绷的神经倏地松解,心口的血液重新涌入循环。
是了。
6点半起床,7点钟回家,洗澡,吃饭,8点钟打卡。
不管从前多么恐怖惊悚,往后还是要过下去,不是么?
万事朝前看。
柳回笙想着,将水果刀和电击棒放回抽屉里,关掉电脑,躺进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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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柳回笙跟赵与一起去跑步。明明一起出发,她少跑了两个小区,还比赵与更晚回家。气喘吁吁,体力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