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Athena斩钉截铁。

“好,我们做。”

“但是,我,不是慈善家。”

这话十分明显,柳回笙清醒了一瞬,须臾间,无数种可能涌进脑海。最后,在那双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里,猜到这次反催眠的条件。于是开口:

“如果您能治好她,我辞掉蓊城的职位,回来帮你。”

果然,Athena露出今天早上的第一次笑容:

“一言为定。”

看似两全其美的条件交换在赵与耳中生刺:

“如果要她牺牲自己的前途来成全我的腿,我不要这样的成全。”

Athena见怪不怪:“年轻人,别意气用事。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全世界能治你的腿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杀的Thanatos,另一个,就是我。拒绝了我,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何况......美国生产变态和连环杀人犯。在这里,她的前途远好过蓊城。”

如果说,Athena的话是一百杯凉白开,那最后那句话,就是藏在这一百杯凉白开里的烈酒。

成年人的选择成千上万,没有好与不好,只有愿与不愿。

如果让柳回笙阴差阳错走向一个不那么愿意却让她大放异彩的路,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河海区的事务越发繁忙,Athena做了个顺水人情到货付款。

赵与什么时候站起来,柳回笙什么时候去她的办公室报到。

在此期间的三年,柳回笙可以回蓊城,继续做她的侧写师。

相爱之人再次劳燕分飞。

这一次,柳回笙在蓊城,赵与在美国。

回国那天,赵与送柳回笙去了机场。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柳回笙恍惚回到九年前,孤身出国的时候。

那时候,赵与也来送她,碍于分手,碍于赌气,碍于年轻,只敢偷偷藏在广告牌和柱子后面。

只是,这次人都站到面前了,还是不怎么专心。

“想什么呢?”抓到这人出神,柳回笙揶揄地问她,曲起手指,挠了下抓着自己的掌心。

赵与飞快眨了下眼睛,收紧掌心,握紧她的手,拇指在细腻的手背摩擦一下:

“没有。就是想着,分开这么久不能见面,会很想你。”

柳回笙虚起眼睛,凑近她,在看似天衣无缝的表情里抓出破绽:

“Madam,别对侧写师说谎。”

“真的。”赵与笑笑。

“我刚问你想什么的时候,你的手下意识收紧,然后往回撤了一下。这个动作,代表你有所隐瞒。”

赵与抬手想挠鼻梁,猛然想起这个动作同样代表撒谎和紧张,抬起一半又放了下去。

这个动作同样被柳回笙抓到:

“抬手了,是想挠鼻子还是眉毛?”

打破沙锅的追问没有得到回答,连简单的撒谎也没有,柳回笙刚想埋怨两句,一启唇,眼前赫然一暗。

“唔......”

紧接着,嘴唇落上两片温热的柔软,唇瓣被细细吮吸,春花雨露那般爱抚着。

短暂的吻分开,赵与抵着她的额头。

这个距离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我想的是这个。”赵与哑声说。

柳回笙双颊绯红。她本就是容易发红的体质,床笫之上,通常深吻之后,她全身上下的瓷白都会变得粉红。

此刻机场正值高峰期,人来人往,人多眼杂,柳回笙弹回座椅上,掩耳盗铃地拿出手机猛刷。

有时候,柳回笙有些太相信赵与了。

适才她只要稍稍回头,重新看一眼赵与,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