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跟监狱有所不同。监狱是法院审判量刑之后，集中看管劳改罪犯的地方。而在抓捕之后, 落实所有证据到法院量刑之前, 嫌疑人如果没有保释，则会被关押在拘留所。

经过严格的审讯之后，柳回笙无法证明自己与本案无关。

更别提, 前两天不少人在锦康私立医院见证贾书华掌掴柳回笙，二人之间有一层私仇。

“小柳，在没找到证据之前，我会让你暂时待在拘留所。”

审讯之后, 佟华下了决定。

柳回笙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质问：

“昨晚晓静整晚在我家, 我怎么去杀人？今天我一到93号, 贾书华就已经死了。你们调一下监控，就能看到我什么时候到的那里。我没杀人。”

佟华深吸一口气：“是，我是可以调大路监控，证明你今早几点去的案发现场。但是昨晚呢？海滨路那一段没有监控，我刚问过晓静, 她一觉睡到6点。理论上讲，如果你晚上出去, 或者给她下两片安眠药, 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柳回笙审视他的表情，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她一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知道人不是我杀的。”

陈述句。观察后续表情, 看他没有吃惊和退缩, 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接着说：

“你把我留在拘留所, 为什么？”

佟华把手放到桌下，沉重地叹了口气，点头：

“我知道瞒不过你。小柳，我跟你说实话。现在看来，Thanatos已经失控了。她开始杀人，现在是贾书华，下一个是谁？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最终目标是你。你要是被她抓了，会遭受什么，你想过么？”

拘留所，看似枷锁，实则保护。

柳回笙无声摇头，眼中丝毫没有被保护的感动，反之一潭冰池：

“如果我不现身，她就会把折磨我的手段，变本加厉折磨到赵与身上。佟警官，一个是为警队建功立业不顾生死的好警察。一个，是刚离职精神状态不稳定给警队惹下大麻烦的侧写师。该保哪个，该扔哪个，这笔账，你比我会算。”

回答她的，是佟华刚毅的眼睛：

“就算双手把你交给死神，她也不会放过赵与。我佟华，不会拿一个警员的命去换另一个警员。这件事，没得商量。”

沉重地铁门关上，逼仄的单人囚房里，柳回笙缩坐在角落，隔着树立的铁栏杆望向冰冷的墙壁。想着，赵与现在会不会也是这样，屈身在一处狭小的牢房里，不见天日。

单人床又硬又冷，边沿凸起一根细长尖锐的铁锈，掐着根部拔下，捏在手里，突然觉得死亡离自己可以很近。

只要划破脉搏，很快就可以失血而死。

或者不划脉搏，只划掌心，也可以靠痛感恢复几分理智，在大脑里重新组建线索，整理出一个最可靠的案情逻辑。

尖锐的顶端贴到皮肤，刚要用力，耳边蓦然想起赵与。

那是她精神失控的那段时间，晚上跟踪一个单身空姐，被巡逻的警察带回警局。当时，赵与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同她讲：

“下次你想跟踪别人，可以跟踪我。想拿刀划别人，可以划我。如果有一天，你要牵条狗才有安全感，那我可以做那条狗。”

于是，攥着铁锈的手松了下来，冰冷的金属掉到地上，发出细微的声音。

她不能伤害自己。赵与、梅昭、陈豆豆，她们都还等着她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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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冯晓静跑了进来，抓着牢房的栏杆：

“师姐你怎么样！”

柳回笙连忙起身，蹿上去伏在栏杆上，尽可能稳定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