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昭就是Thanatos。”

半大不小的公寓客厅里, 冯晓静说出她加入专案组以来最肯定的一句话。

偏偏柳回笙不为所动，好看的面孔毫无波澜，睿智的眼眸盖一层面纱, 不露山水。

她站在沙发旁, 侧倚靠背，望着书目堆满的书架，评价道：

“晓静, 你现在进步很多。”

被偶像夸奖，冯晓静应该高兴，但她现在的读心水平比刚入职的时候进步许多，看出柳回笙并不同意她的说法：

“可是, 你觉得不是梅昭。”

柳回笙颔首：“你得出这个结论, 已经是另辟蹊径, 分析出了所有潜在的线索。所以, 你进步很大。但，梅昭只是Thanatos的替罪羊。”

“替罪羊？替罪羊不是欧阳老师么？”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她。她们三个被绑架，只有欧阳镜被送了回来，师姐跟豆豆仍然下落不明。但，只要稍微分析一下, 就会觉得，师姐的嫌疑更大。”

“你是说......你跟赵队, 你们早就分析过梅昭师姐的嫌疑？”

柳回笙点头, 解释道：“早在落鸥灯塔爆炸之前，赵与就怀疑师姐了。我还跟她吵过一架。偏偏那么巧, 我们去师姐家, 想用微表情验证她不是Thanatos的时候，她被绑架了。有那么一瞬, 我怀疑过她自己绑架自己，逃避我的读心术。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我自己否定了。”

“为什么？”冯晓静疑惑。

“因为一点。”

“哪点？”

“大型的催眠需要介质，Thanatos用的是音乐，而师姐用的，是香。”

柳回笙永远忘不了，当初她急需知道赵与不是Thanatos的时候，梅昭帮她催眠赵与。那天，她急匆匆推开门，屋里还留着点香的余味。

想到这里，柳回笙心里揪着痛了一下，眼眶微热：

“晓静，你的分析的确说得通。师姐可能因为对我有强烈的占有欲，所以成为了Thanatos，还想杀掉赵与。但是，师姐从没想过占有我。”

那天，梅昭催眠赵与后，筋疲力尽地坐在椅子上，看柳回笙来了，吃力地挤出笑容，说的是：

“她很爱你，去找她吧。”

更别提当初她在美国被救出来后，精神一度崩溃，像个活死人。如果真是梅昭，大可不必在那时开导她，直接让她自生自灭，或者火上浇油加重她的病情就可以，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耳边传来白云随着气流漂浮的风声，阳光的温度中和了气流的冷意，扑在耳垂，一片温暖，隐约之间听到当日梅昭催眠赵与之后，怅然若失地望着柳回笙，同她讲：

【如果我告诉你，她就是Thanatos。那你一定会崩溃，然后跟她分手，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抓捕归案。那我，就可以趁虚而入，宽慰你、安抚你、治愈你，然后，拥有你......可是，回笙，我不想骗你。】

一边是宁愿自己的爱情落空，将爱人送回她心爱之人身边的梅昭。

一边是不断恐吓柳回笙，毁掉她的事业、折磨她的爱人，想把她从里到外全部摧毁的Thanatos。

怎可能是同一人？

冯晓静凝视着柳回笙，看她身形单薄，眼眸却如火焰耀眼。

平心而论，柳回笙单论皮相就已经足够好看，甚至能在娱乐圈排上名号。但，那皮囊之下的灵魂俨然超过皮囊的美丽。美丽到无法用语言形容，就好像看到中世纪欧洲坐在辉煌大殿最顶端的女王，又似乎看到神话故事中一席白衣立于云片之上的神仙。

尊贵、优雅、高洁，值得赵与和梅昭都如此爱她。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