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这枝叶末节的地方，哪怕以细节著称的柳回笙和赵与。直到那晚，二人拿出去年柳回笙回国后所有案子的口供来看，终于，发现了这过于诡异的巧合。

柳回笙翻完从前的案子，顺着时间线，说起前不久陈豆豆在医院袭击赵与差点将人射杀的事故。

“还有陈豆豆。她为什么会突然被催眠？谁又有那么强的能力，催眠她去杀赵与？她晕倒之前，无头女尸案闹得沸沸扬扬。赵与是组长，我是副组长，整个案子落在我们头上，压力很大。豆豆是我徒弟，她自然会想帮我们，并且，动用她所有的关系，求她所有能想到的人。而谁，拥有多年的刑警经验、擅长分析案情、同样也想帮我和赵与？

只有你，欧阳镜。豆豆能想到最贴切的人，只有你。”

嗒。

一只蓝色的迷你音乐盒放上桌面是欧阳镜办公桌上的那一只。

打开开关，清脆的音乐缓缓响起，是家喻户晓的天空之城。一共三个不同的音档。第三档，就是当初在医院响起的圣诞歌。

【流畅的八音盒音乐充盈整个房间，飘扬的音符之间，是梦呓般的命令：

“杀赵与。”

简短的命令注入脑海，空洞的眼神找到归属，嘴唇木讷地重复：

“杀，赵，与。”】

河水从大坝的关口飞流直下，雪白的浪花拨打出河神的呓语，洪流冲刷山脉，谱写出浩瀚悲壮的史诗。耳中轰鸣，胸前激荡，仿佛千军万马从眼前呼啸而过，定睛一看，只剩车马背影，画沙漫天。

所有人瞠目结舌，愣在原地，迟迟未能消化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推理，却又全身心安置其中。

“我信这个世界有巧合，但是欧阳镜，你跟Thanatos的巧合太多，多到只有一种解释你，就是Thanatos。”

哒！

一滴水晶从柳回笙眼眸坠落，砸到桌上，支离破碎。

她死死盯着欧阳镜，盯着这张人畜无害皮囊之下藏匿的狰狞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