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那天在医院，问老师是不是Thanatos，四分之一秒内，她的表情没有破绽。”

柳回笙捏了几下鼻梁，缓解长时用眼的酸胀感：

“就是太没有破绽了，反而有点奇怪。她是一个退休刑警，又被返聘为心理医生，我贸然怀疑她是臭名昭著的连环杀人犯，她一点都没有生气，也没有其他情绪。”

说着，从手机搜了一个药品，递给赵与，解释说：

“这种是肌肉松弛剂，吃了之后，可以放松脸上的肌肉。我越想越觉得，她那天的表情有点太平静了。”

赵与将药品的信息浏览一遍，确实如柳回笙所说，但是，这也不是直接证据：

“老师的性格一直很淡。但是，你那天那么问，她应该是生气了的。出院之后，派去跟踪她的警员全都被发现，赶了回来。”

柳回笙点头：“赶回来正好。不论她是Thanatos，还是Thanatos的替罪羊。真正的Thanatos在动手的时候，都要在她离开警方视线。只是，我不明白这次Thanatos想要什么？如果想杀我的话，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她既然有能力在我的警服上装窃听器，也能在我喝的水里下毒。抓这么多人，为什么？”

赵与沉默，兴许因为太了解柳回笙，很多时候，她跟Thanatos有一种诡异的心照不宣。

沉思片刻，开口：

“你说过，你办的第一个案子，那个连环杀手曾经是一个很厉害的侧写师。如果，她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失控，崩溃，甚至杀人呢？”

“杀人？”柳回笙讶异。

“对。你的自尊心很强，如果要折磨你，就不会仅从身体上，还要从精神上。如果你被逼得精神失常，像以前那样，甚至，会不小心弄伤别人。一旦这些消息传出去，你就会面临社会性死亡。而你的侧写师身份，也将成为你身上最讽刺的污点。”

所以，这一次Thanatos开始绑架柳回笙身边的人，留的不再是那句【Hi Angel】，而是【Darling，BEG ME】。后面两个单词甚至是全大写。

她要通过折磨这几个人让柳回笙就范，公然在大众面前求她。

柳回笙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耳中忽然嗡鸣，响起八音盒的声音，宛转悠扬，却逐渐变得刺耳。

浑身一抖，胳膊浮起一片鸡皮疙瘩，耳中嗡鸣逐渐消失。

“可是，谁会对我这么了解？还有那些字迹，为什么每个案子她都能在现场留下那句话？我之前在美国，从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案子。回国后却一直缠着我。”

一时间，她觉得有些累，往后一倒瘫在大块的沙发抱枕上，后颈的积劳感缓解之后，眼睛一瞥，发现赵与正盯着一个地方出神，随后眼皮一抖，眼睑快速收缩了一下检索反应。

柳回笙眯起眼睛，问：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回答她的，是赵与眨眼后的回神，以及避开的目光：

“没有。”

呼喇

凛冽的疾风从耳旁掠过，记忆收回脑中，眼前的海滨小道蔓延到了支路。往外一拐，朝大海的方向驶去，在巍峨的建筑停下。那是蓊城东南角遗弃景点

落鸥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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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通柳回笙与Thanatos的电话里，这边是坐在警局守株待兔的柳回笙，那边是掌控全局的黑衣女人。

柳回笙的精神很崩溃，从一开始“你到底是谁”的质问，到后面“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她们”的乞求。

黑衣女人尽情享受着电话对面的啜泣和卑微，说着说着，唇角的弧度慢慢沉了下来，她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