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打断话语,缓了一下,才颤抖着往下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恋爱脑,只知道柳回笙?欧阳镜是你的老师,是我的母亲,是一个退休的人民警察,不是她柳回笙的附属品!”
贾书华年轻,年轻意味着气盛,行事说话容易冲动。但她爱慕着赵与,从未用如此激烈的语气同她说话。一半为亲人,一半为爱人。但,这话出来,别说赵与,一旁的秦松都听不下去。
“贾女士,我们体谅你的心情,但是,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若说谁不服柳回笙,秦松是揭竿起义打响第一枪的人。当时他甚至跟柳回笙打赌,谁先破幼儿园纵火的案子,谁就答应对方一件事。但短短三天,柳回笙就漂漂亮亮把案子破了,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赵队、小柳,我们三个共事过那么多个案子,每一个案子,她们两个怎么破的,又是怎么一次次在险象环生的境况里脱身,我都看在眼里!这个案子,前后牵扯多少人,关联多少个案子,你知道么?我们做的每一个判断,都是讲事实,讲证据的,绝对不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定性!”
秦松三十多岁,加入警队十年有余,以魄力见长。贾书华被他一吼,一下子不敢说话,瞪圆了眼睛,咬着腮帮,似乎失去思考能力。
赵与拍了下秦松的胳膊,示意他冷静点,然后看向贾书华,不疾不徐道:
“书华,秦警官没有恶意,只是跟你解释一下,我们对这个案子是很重视的。老师是我的恩师,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她失踪了,我跟你一样着急。你先回忆一下,当时老师失踪之前,发生了什么?”
贾书华的情绪稍稍平复,眼泪唰地掉下来,用袖子擦了好几下,哽咽着交代当时的经过:
“当时,她说想出去走走。我就陪她去了一个咖啡馆,但是,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她坐的位置,就只剩一张轮椅。人不见了......只给我留下这个字条。”
赵与接过那张纸,隽秀的字迹留下论语中的一句话: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有志的仁义之士,没有为求生而伤害仁义的,只有牺牲自身来成就仁义的。
了解大体情况后,赵与通过内线叫来另一个警员继续跟秦松一起录口供,折身出去,恰好隔壁审讯室的柳回笙也出来。
嗒,嗒。
二人一前一后关门,交换眼神,迈向走廊。
那天很冷,走廊的瓷砖胜似冰窖,呼出的气体顷刻凝聚成雾。二人对了一下各自审讯的结果,快速整理出陈豆豆跟欧阳镜的共同点。
“目前来看,巧合不少。”
赵与望着灰尘遍布的天空,沉声道:
“一、她们都是自愿出门的;二、她们都想去一个地方,不惜骗过身边的人,只身前往;三、她们知道,这一趟,凶多吉少。”
无论是陈豆豆发给小飞那句话,还是欧阳镜留给贾书华的字条,都透着一股“纵然死我也要去”的遗书感。
柳回笙垂眸,盯着走廊栏杆上被冻得结冰宛然变成标本的蜗牛,动了动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