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回笙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是这样。每次出去玩,梅昭都是率先把饮料或水准备好,便坐到病床边上:

“行,那就坐着歇一会儿。”

赵与对梅昭的好感度不高,一是因为,梅昭身为一个资深的侧写师,能读懂她身上的每一个反应。二则,是喜欢同一个人的彼此之间的感应雷达,能够精准地定位敌人。

三则,是近来动作频繁的Thanatos,跟梅昭有太多巧合。

这些怀疑她不能直接跟柳回笙讲,毕竟,在柳回笙眼中,梅昭是陪她度过美国最黑暗那段时光的恩人。

要她没受伤,此时必然倒一杯热腾腾的水交给梅昭,宣誓主权的同时,利用盘问技巧逼出梅昭的行踪。

然则,她如今是个吊着胳膊的伤号,只能靠在病床上,连气势也降了大半。

顾念着柳回笙的心情和自己的伤势,她拐了个弯问:

“听说梅警官前几天生病了,没大碍吧?”

梅昭把手提包放腿上,眉目松弛地打量了一下赵与:“没事,已经好了。你呢?赵队英勇负伤的事迹在局里传遍了,听说,局长要亲自给你嘉奖令。”

赵与面冷心冷:“分内事而已。况且,当时阿笙在我旁边,我不会让她受伤。”

说这话时,她咬字的力度加重,眼睛盯着梅昭,下巴潜意识抬起,眼睑周围的肌肉些许收紧,虽然幅度很小,但落在擅长微表情分析的梅昭眼中,信息量已经很大了。

于是了然地勾唇:

“我跟赵警官的想法是一样的,回笙的安全最重要。换作是我,也会跟你做一样的决定。”

赵与不喜不怒:“是么。”

梅昭坦然:“当然。”

“不过我们受伤那天,梅警官好像不在警局。”

“嗯。严格来说,我的病假直到今天才结束。”

“但在我们受伤之后,你立即销假回去上班了。”

“因为我听说回笙受伤了,所以想回来帮忙。”

“那么,请病假这段时间,梅警官做了些什么,方便说么?”

叮!

金属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天际敲响来自远方的传唤。

一旁,柳回笙不悦地拧起眉毛。她知道赵与的意思,就像之前说的,要对所有人保持怀疑。可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梅昭。特地买了水果和捧花来探望,反而要接受旁敲侧击的询问,谁受得了?

想使个眼色让赵与闭嘴,谁想这人压根不看她。转而看向梅昭,谁知梅昭也不看她。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刀光剑影,一个春风和煦。

半晌,梅昭宽容地勾唇,似乎容忍赵与的疑心,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计较。

“过去我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来,有一样东西,想给你们看。”

说着,拉开手提包的拉链,纤细的手指探了进去。摸到一张纸片,刚想抽出来,门口就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A19,妈,就是这里。”

抽出一半的手放了回去,将拉链重新拉上,望向门口时,脸上俨然挂出面对陌生人的礼貌和疏远。

病房的门大敞,一辆轮椅缓缓驶进。欧阳镜坐在轮椅上,两手搭着扶手,眼镜下面容温和。身后,贾书华推着轮椅,看到赵与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

“飞姐,你怎么样?”

赵与原本靠在病床折叠起来的靠背上,见到欧阳镜,咬牙忍着伤口的疼痛,坐直起来:

“老师,书华。我现在好多了。”

欧阳镜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不要起来:

“躺着,你现在还没痊愈,不能乱动。”

柳回笙起身迎上去:“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