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回笙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漂亮的眼眸星光烨烨,塞了袋棉花糖过去:

“好,你超牛的。奖励你一袋棉花糖。”

陈豆豆眼睛发亮:“哇!百香果味的,师傅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上次直播间我都没抢到。”

柳回笙说:“你之前不是说过么,我上周卡点抢的。”

“嘿嘿,师傅你真好。”

师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在急迫紧绷的破案节奏里放了一个音符,叮的一声,钢琴键落下,在森严阴冷的水面漾开涟漪。

见到这一幕,专案组的大家不由柔软下来:

“到饭点了,先去吃饭。”

“吃饱点儿,等下才有力气干活。”

“就是,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抓不到一个通缉犯。”

冬令时的白昼时间短,6点一过天就慢慢黑了。

晚饭吃的饺子,用陈豆豆的话来说,行动前吃饺子,才不会碰到粽子。

二者没什么联系,但乍一听好像还有点道理。

赵与这一队负责搜查工地。原本的8人小组加上来帮忙的警员,加起来有21个人。考虑到工地占地面积太大,又分了地上和地下,好几层的钢筋架着,构造结实却复杂。赵与划分成7组,3人一组。她这组,便是她、柳回笙,以及说什么都要跟师傅待在一起的陈豆豆。

陈豆豆顶着一个黄帽子,手里抱了一堆:

“来,师傅,赵队,安全帽。”

赵与一心想找凶手,眼睛盯着构架复杂的建筑,从上看到下,思考哪里可以藏身。

“不用了,你戴吧。”

陈豆豆不服气:“那怎么行?进工地都得戴安全帽,上次咱们挖基坑都还戴了呢。”

赵与没理她:“上次是上次。”

说着,眼睛落到钢筋架外围的直升电梯,棺材大小的直升电梯用于工人上下楼,有时可搬运一些不重的小型工具,譬如切割机和二锤。

如果藏在那里,的确可以瞒天过海。

思忖着,抬脚就要上楼。

谁知柳回笙却没有跟上来,驻足,回头一看,只见这人正生疏地在陈豆豆的帮助下戴好安全帽。柔软的发与帽绳缠在一起,一缕卷曲地浮在眸前,夜风一吹,在赵与心口搔刮一下,怪痒的。

“豆豆,你帽子歪了。”

声音不高不低,将将能让几步远的赵与听清。

柳回笙似乎没察觉到身旁射来的灼热的视线,一门心思地帮陈豆豆调整安全帽,扣上帽绳之后,还摇了摇帽子,看需不需要再勒紧一点。

不知为何,心里就酸了起来。

一个破安全帽,哪来那么多事?

陈豆豆抱着怀里仅剩的一枚帽子,兀自惋惜:“赵队不戴的话,那就只能先放着了。”

她是真惋惜,但这话落在赵与耳中,那是真刺耳。

在土里扎根的脚不知为何就松了三分,脚尖一转,朝二人走去。一把薅过陈豆豆手里的安全帽,刚要往头上扣,却被一双纤细瓷白的手接了过去。

“你”

刚要说什么,一句话堵在胸口,又咽了回去。

因为她接到柳回笙一个埋怨的眼神。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有本事不回来呀,看我怎么调教你。

一瞬间,心情似被毛刷捋顺的烈马的鬃毛,垂在身侧的手指弹琴一般敲打着裤腿,愉悦极了。

她就吃这一套,就喜欢柳回笙用那种埋怨的眼神看她。最好再虚一下眼睛,表示警告。

然后她就会乖乖的像宠物一样凑上前去,上赶着低头,求她为她戴上安全帽。

那是安全帽么?不是,那是女王殿下授予骑士的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