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了一下，是柳回笙的短信。

意乱情迷之际是不会看短信的。但，铃声响起的那一秒钟，二人仿佛踩碎了玻璃，咯啦一声，浑身僵住。

一串长到乱码的号码传来一句话，仅仅只有一句：

【I'll get you.】

我会抓到你的。

咚！

手机摔到地上，柳回笙背靠墙脱力地滑了下去。

赵与跪到她面前，将人搂进怀里，手掌扣着她蝴蝶骨中间凹陷的脊骨：

“我在这里，不管她是谁，我不会让她伤害你。”

“赵与......”

柳回笙痛苦地闭上眼睛，她深知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行走在刀尖上的木偶，脚掌被扎得血肉模糊鲜血横流，啜泣道：

“我要疯了。”

赵与安抚地亲吻她的额头，她知道柳回笙此刻又站到了黑与白的边缘，这种自我放逐不是来自恶，而是对Thanatos的恐惧。

“不会，阿笙，我在这里，我陪着你。”

柳回笙偏头，用力在她的掌心摩擦一下，眼眸濡湿：

“如果有一天我疯了，你把我杀了，好不好？”

赵与的手瑟缩一下，心脉传来痉挛的剧痛：“不可能。我不可能这么做，你也不可能会疯。”

柳回笙抓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脖颈：“那个时候，柳回笙已经不是柳回笙了，我会失控，会杀人，会变成恶魔。你把我杀了，是在帮我。赵与，我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你不会，我保证你不会。”

“你凭什么保证？”

“记得之前么？你想拿刀，我让你划我的手你都不肯。你不是疯子，也不是恶魔。因为刀子只会让人流血，让人痛苦。伤口就是伤口，不是加害人的功勋章，你也不会从中获取快感。因为你是善良的，你知道，我是疼的。”

从寻常人的评判标准来看，柳回笙已经疯了。但总有一个人在她踏出警戒线的边缘时将她拽回，折返阳间的世界。

脊骨瞬间没了力气，软软地攀附在赵与身上，柔软的灵蛇一般依偎到她的颈窝，粉唇贴到耳垂，蛊惑道：

“干死我。”

紧绷的理智土崩瓦解，冰块落入绯红的烈酒，酒液四向飞溅，调散的鸡蛋在油锅里沸腾，香辣的洋葱在锅里翻炒。娇软的身体被用力抬起，长发挥舞出漂亮的弧线，投射在墙砖上的倩影被滚烫的水流冲淡，水流声淅淅沥沥，注入干涸的心田。

有人囚她入锁链，有人救她出深渊。

第111章 試探（一）

第111章 试探（一）

那是柳回笙睡得最香的一个夜晚, 激烈的交合后几乎昏迷地睡去，在想想软软的熟悉的怀里。梦中她踩着厚实的花瓣地毯，五彩缤纷的花瓣之路蜿蜒漫长, 带着花香和蝴蝶一起送她到远方的粉色城堡。

大概早上八九点的时候, 生物钟有意叫醒她。意识稍稍回复，手臂动了一下，是柔软的熟悉的身体, 于是贪恋地往怀里缩了一截，脸颊传来温热，是同样迷糊的半梦半醒的吻。

心脏想被柔软的棉花糖填满，嗅着让人安心的体香, 又沉甸甸地睡去。

真正醒来是下午2点。那时身旁的被窝已经空了, 抱了一整夜的身体觉得空落落的, 左摸摸, 右摸摸，还是没人，这才被陌生的孤独感彻底叫醒。

眼睛掀开一条缝，嘟囔着扫了周围一圈，认出这房间的构造属于赵与。于是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回去, 缩回被子里，头也埋了进去, 深吸一口气, 满满当当地感受属于两个人的杂合到一起的味道，再缓慢吐出。

两手伸出被窝, 与床面垂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