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暖洋洋的，走去窗边，拉开窗帘，月光泄入，漫天星海。

一起看星空是世界上第二浪漫的事情。

第一浪漫的，是你旁边的人，恰好是你爱的人。

但，这并不适合赵与和柳回笙。

在柳回笙眼中，漫天的星星不是光点，更无关浪漫，而是被恶魔戳穿的一个又一个的针眼，就像蒙在头上的黑布，一旦破了洞，恶魔就可以从破洞窥探她，监视她，甚至，戕害她。

唰

柳回笙没说什么，径直走去将窗帘拉了起来，从上到下，严丝合缝。

“怎么了？”赵与问。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看夜景么？”柳回笙反问。

“我刚看手机，说今天晚上的星星好看。”

“你什么时候喜欢看星星了？”

“你不喜欢？”

柳回笙被问到了。

谁会不喜欢美好的东西？尤其是自然馈赠的没有任何人工璀璨的夜景。曾经柳回笙爱惨了一切风花雪月。

但那仅仅是曾经。

喉咙紧了一下，开口说：

“你不觉得，星星很像眼睛么？”

“什么？”赵与没反应过来。

“眼睛，成千上万的眼睛。”柳回笙解释道，“居高临下地压着你，盯着你，监视你，你做什么都在她的视线里，无所遁形。”

赵与的心脉抽了一下，联想今晚柳回笙的异常，试探着问：

“所以，你才不想出去吃，一定要回家？”

柳回笙垂眸：“嗯。”

赵与心疼：“可是，我们之前也经常出去吃。”

“那是之前。”

“我的意思是，不是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哪怕这个月，月初的时候，我们晚上加完班也会出去吃。”

柳回笙自嘲地笑了一声，音色宛如刀片：

“对，汪倩这个案子结案之前。”

赵与的心口被踩了一脚，当即陷下一个脚印，迟疑猜到：

“你是指......死神？”

柳回笙嗯了一声：“这次的案子，她没有出现。”

也没有留下那句【Hi，Angel】。

赵与宽慰她：“有可能，这次的案子出乎她意料。之前都是在蓊城的案子，这次汪倩失踪，在蓊阳，所以可能不在他的监视范围以内。”

“不可能。”

“为什么？”

“Thanatos是个很可怕的人，就算这个案子不在她预料之内，但她一定有办法后来居上，在案发现场留下那句话。但她没有。不是她没能力，而是，她要用一种更可怕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阿笙，你”

“我之前以为在密室，但是我里里外外全都找过了，连汪倩的床板都翻过来找了，都没有。”

“你别自己吓自己。汪倩这个案子用了那么多警力，很可能因为他就是没机会下手。”

“你又不是Thanatos，凭什么这么肯定？”

这下，赵与没说话了。

兴许不知道说什么，兴许怕再说下去会让柳回笙崩溃，总之，她选择缄默。

取而代之的是用力抱住她，用温暖的身体驱散柳回笙的惊惧。

“我在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

柳回笙缩在她怀里，紧绷的肌肉一点一点放松，攥着赵与腰间的布料，像极了狂风暴雨中胡乱飞扬的落叶，终于从窗户缝里飞入寻常百姓家，飘飘然落上娇嫩的百合花瓣，贪得浮生半日闲。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治愈她，那一定是赵与。

待心绪渐渐平复，头顶才终于又传来赵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