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提醒你谁来提醒你?我去问过了, 你这种情况只能申请贷款。但是你们家的房子已经拿去给你妈还债去了, 拿什么抵押给银行?你妈现在人又不见了, 你以后”

“她不是我妈!”

“好,薛玉,我说薛玉行了吗?阿笙,这几万块是我自己攒的,就当我借给你的。以后你工作了, 还给我就行了。”

“怎么?可怜我没钱了,施舍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

人在绝境的时候会丧失组织语言的能力, 哪怕最亲近的人, 也会说出伤人的话。

屡屡受挫的赵与退到最后,说:

“要么, 你拿着这笔钱出国。要么, 你就只能把名额让给王姗。”

“对,王姗。”

柳回笙直勾勾盯着她, 像是终于抓住了狐狸尾巴,喉咙哽咽:

“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对吧?我不出国,跟你一样在蓊城这个破地方过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放弃自己的理想,放弃自己的骄傲,缩在这个小地方碌碌无为地过一辈子,然后让你那个发小拿着名额出国,是吧?”

那一刻,赵与说不出话,她知道自己被误会,但喉咙卡了一块石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王姗,你,你们不一样。”

柳回笙变本加厉:“对,我跟她不一样。虽然同样家境不好,但她男朋友有钱,可以供她出国留学,可以让她无忧无虑地毕业,对吧!”

比绝境更可怕的,是绝境中的口不择言:

“赵与,我输,就输在没有一个有钱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