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一直不接微信电话不说,嘴上嚷嚷说饿了,她大老远过来买了从前最喜欢吃的面包,结果还挑上食了。

可是,她没发火。

甚至为此产生一丝一毫的不悦。

没有。

因为柳回笙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往上望向道路对面的路灯,丰沛的唇似清晨未盛开的玫瑰骨朵一般嘟起,发丝被夜风吹一缕搭上鼻梁,目光缱绻,眼波漫漫,在赵与心中奏响某支歌颂爱情的交响曲。

“那,那去吃饭吧。”

于是,柳回笙眉眼弯弯:“好啊。”

^^^^^^^^^^^^^^^^^^^^^

柳回笙是开车去的医科大,赵与来找她,又开了自己那辆。回去时,赵与便把自己的车停到学校的停车场,驾着柳回笙的车,双双开去最近的一家家常菜餐馆。

两荤一素一汤,照那家餐馆的分量,两个人吃饱富富有余。

虽然口味变了,但习惯没变。

吃到七分饱的时候,柳回笙会喝小半碗汤。

赵与帮她盛汤,碗放过去时,问的话却不似吃饭喝汤那样轻松。

“为什么去找孔繁?”赵与问得很直白。

“都说了,我就是随便走走。”柳回笙不承认。

“我是你的队长。”赵与知道这话不好听,但她必须说。

“然后呢?”

“并且,我还是专案组的组长。你如果有任何线索,应该跟我共享。”

“那么,赵队觉得,我为什么会来找孔繁?”柳回笙反客为主。

赵与知道她不愿意说。

事实上,柳回笙异于常人的侧写天赋让她能够看到很多潜在的线索。不说,是因为说出来就得负责,倘若因为一个猜想疑误破案方向,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柳回笙只会说那些板上钉钉的线索。譬如凶手的医学背景,譬如想帮孔欣复仇的杀人动机。而这些,最后都会变成法庭指控的证据,形成结案的证据链。

然则,在这些板上钉钉的线索之上,赵与同样有一些发散的猜想。

柳回笙不愿意说,她便来说。

“其实,我做过一个猜想。”赵与放下筷子。

“什么?”柳回笙问。

“孔繁,有没有可能是这起案件的幕后推手?”

“怎么说?”柳回笙顿了一下,放下筷子听她说。

赵与压低声音,道出自己的推测:

“如果,她一早就知道孔欣死亡的真相,这个案子,也能说得通。她是孔欣的亲妹妹,也是第一个发现孔欣被霸凌的人。照她的逻辑思维能力,有可能在孔欣尸体被秘密火化的时候,就猜到,孔欣不是自杀。”

“然后呢?”

“然后,她先是举报盛宝科的父亲盛豪,让他锒铛入狱,盛宝科也因此失去关系网的庇佑。之后,她想办法透漏给赵玲,告诉她,当年孔欣死亡另有隐情。两个人一起杀了李平和杜建华。后来,尸体暴露,被警方打捞出来,两个人为了躲避嫌疑,分头行动。而赵玲为了保住孔欣唯一的妹妹,就开始擅自行动,并且故意在现场留下自己的线索。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罪名。”

嗒,嗒,嗒......

餐馆的天花板印年久失修裂开细纹,刚下的雨顺着裂缝一滴一滴落下,收进广口瓷盆。

柳回笙投去好整以暇的目光赵与冷漠归冷漠,对案子并非没有想法。饶是现在赵玲落网,她也愿意同她分享自己额外的猜测。

“你这么推,据点在哪?”

办案讲证据,讲线索,讲逻辑,尤其赵与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不会天马行空。

事实上,赵与当然有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