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想好的,就是要跟她去一所大学。”

“听说大学可以勤工俭学。我打算去了之后,去做英语家教,因为我英语还不错。挣到钱,给阿欣买一支钢笔,她写字特别好看。我想看她用我买的钢笔,写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就算不是写给我的,我也高兴。买了钢笔,再给她买鞋子,她的运动鞋都洗得起毛了。最可笑的是,他们杀了阿欣之后,放在河边那双让别人以为她自杀的鞋子,都是破口的。”

“在十四中,一开始很顺利,我们俩的成绩一直在进步。但是,高二快结束的时候,我隐约觉得她有点不对,但是问什么都不说。我以为是她学习压力大,就每天下了晚自习之后,等她一起回宿舍。后来,我不小心出了个车祸,腿断了,就在家里养了三个月。可等我回学校的时候,阿欣的妹妹就来找我,说,她姐姐被霸凌了。

那时候高三开学有一阵了,我就找了他们班主任。但其实,因为盛宝科他父亲的关系,班主任什么都没做。还指责我们诬陷同学。我又跑去找年级主任,可她找了几个9班的学生问话,所有人都否认。呵......哪有凶手会自己承认罪行的呢......

那之后,我和孔繁每天都跟她一起走,一起上课,一起回宿舍。我一直鼓励她,只要考上大学,就可以摆脱这种噩梦的日子。她也很努力,成绩比高二的时候进步很多,之前只能上211,那段时间的分数,可以上985。

但是,一切都结束在10月14号......”

她平静且冷漠地讲述着,眼睛里没有半点波澜。那眼神赵与看得懂,那是经历过漫长油锅的煎炸后烧焦的干尸块,不会碎,也不会再凝结,就是一块漆黑坚硬的物体,平静地待着直到死去。

赵与胸口堵了一下,问到:

“那你后来是怎么知道,孔欣不是自杀?”

对此,赵玲只是冷声笑了一下: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眼睛缓慢地转动着,看了眼头顶的吊灯,又看向几米外审问的赵与,接着说:

“李平是第一个。很讽刺,看上去最强壮的人,反而最好杀。”

麻醉之后的李平麻袋一样躺在地上。那时赵玲对麻醉剂的用量还不熟练,李平没有完全失去知觉,脑袋和手吃力地挣扎着,喉咙底发出磕绊的音节,赵玲不得不用棒球棒狠敲了几下他的头,直到老实,才套上麻袋,搬上医用推车,顺着无障碍滑梯推上私家车,开往红河。

时空交错,当年手无寸铁的孔欣,也是被打得半晕之后装进麻袋,绑到红河。

“你知道,阿欣最后是怎么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