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务交给颜妃她们代劳吧,闲来抄抄经书,也算静心思过。”
语罢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
皇后闻言顿时脸上血色褪尽,神色惨淡地跌坐在地,近身伺候的姑姑担忧伸手去扶,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开口:“娘娘……”
皇后却已经没心情理会她们了,她失魂落魄抬起头,这才意识到楚陵几人还在殿内,闭了闭眼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府吧,过几日是你父皇寿辰,莫要忘了提前备礼。”
楚陵心知皇后此刻定然不希望外人在场,顿了顿,和闻人熹一起俯身行礼:“儿臣告退。”
他们走后,偌大的栖凤殿顿时冷清了下来。
怀柔公主上前把皇后搀扶起来入座,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色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不禁红了眼眶:
“母后,您这是何苦,七弟昨日才蒙父皇赐婚,您今日就赐下十个姬妾去,岂不是打了父皇的脸?再则七弟身子骨又不好,纵有不是口头训斥几句便罢,何苦罚跪,他方才又吐了血,也不知多久才能养好。”
皇后却自顾自冷笑一声道:“打你父皇的脸?他哪里会在乎这个。”
“皇上当初把老七寄养到本宫膝下,无非就是想让他有个嫡子名分,让咱们褚家帮着他争权夺位,如今又把定国公府的势力给了老七,好像生怕他输了似的,本宫还真是小瞧了月贵妃,死了这么多年还能把皇上勾得神魂颠倒!”
“母亲!”
怀柔公主攥住她的手控制不住收紧,低声提醒道:“无论如何月贵妃已经逝去多年,七弟既然养在栖凤殿,那就是您的孩子,我的弟弟,他多年来对您也是恭谨孝顺,对儿臣处处关怀,您为何总是不肯放下心结?”
皇后想起当年月贵妃宠冠六宫的情景,无不讥讽的道:“我的孩子?他又不是从本宫肚子里爬出来的,又怎么会和本宫一条心?”
她语罢像是忽然间没了主心骨似的,将怀柔公主一把搂在怀里,贴着她的头顶低声承诺道:“你要记住,你才是娘的亲孩子,不管将来谁登基做了皇帝,母后都会护住你的。”
心中却控制不住蔓延一阵悲凉的情绪,她们褚家掌握兵权多年,早已让陛下生了戒备之心,哥哥也是许久不曾得到重用,自己年岁已高,想再生个皇子堪称难如登天,将来谁又是她们娘俩的依靠?
老三狡猾,老四心冷,老六又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至于老七……
皇后闭了闭眼,她虽不喜欢楚陵,却并不想否认对方的品性,可惜生了那样一副病弱的身子骨,又是那样慈悲的心肠,只怕能不能活到陛下驾崩还难说。
楚陵过往数年给她留下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以至于皇后从未想过今日一切不过是对方亲手布下的一盘棋。
已经快到了午时,坊间格外热闹,街头车马辚辚,原本结霜的青石路面也被行人踩踏融化,只是楚陵和闻人熹面对面坐在车厢内,却是一路无言。
这种沉默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凉王府,知檀见楚陵和闻人熹走进院内,连忙上前相迎:“主子……”
楚陵却抬手打断她,温声道:“去备一盆热水,再拿些跌打损伤的药来,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退下吧。”
知檀闻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只能依言照办,她用盏茶功夫就准备好了楚陵要的东西,用托盘端着放在了内室的檀木茶几上,这才带领几名婢女关门退下。
“本王见你回来路上都不曾说话,可是跪的膝盖疼?”
暖阁寂静,只能听见炭火噼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