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的KPI指标。
佛堂内太过清冷,再加上夜晚积雪厚重,难免寒气四溢,佛前的烛火光芒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啪的一声熄灭,悄然冒出一缕青烟。
“本王应你。”
楚陵忽然在昏暗的光线中笑了笑,他本有一张悲悯良善的面容,此刻却目光幽暗,好似艳鬼,无声吐出了一句话,
“他们欠我的……”
不过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姑且留到明日再慢慢筹谋。
“吱呀!”
厚重的木门冷不丁被人推开,发出一声轻响。
楚陵迈步走出佛堂,只见外间风雪漫天,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白帕掩住口鼻,习惯性发出一阵病弱的低咳,再加上身形颀长清瘦,怎么瞧都不大康健
他前世从未主动算计过谁,装病大概是唯一一件从儿时起就开始筹谋隐瞒的事了,毕竟一个恩宠滔天又寄养在皇后膝下的皇子实在太过扎眼,唯有装出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才能让那些人放松警惕。
“主子,可是要去哪儿?”
萧犇见楚陵出来,立刻撑起一把伞举过他的头顶,好挡住那些纷纷扬扬的雪花。
楚陵前世身边可用的忠心者不多,萧犇算是一个,他闻言拢了拢袖子,垂眸步下台阶,声音松懒:
“回白帝阁。”
暮色沉沉,万籁俱寂,彼时屋子里的所有侍婢都已被驱散,只剩定国公府世子闻人熹和他的侍女绿腰,后者气得脸色涨红,压低声音愤愤不平道:
“世子,凉王府未免欺人太甚,他分明是故意将您晾在这儿的,等三朝回门之时奴婢一定要禀告老国公,让他去陛下面前替您讨个公道!”
定国公府也算声威并重,何时受过这等折辱,凉王就算不满意这门亲事,也不该于新婚之夜把她家世子晾在这里苦等,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你知道父亲会帮我,焉知帝君不会帮他?”
一道淡漠懒散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如同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在燃着暖气的屋子里无端让人打了个寒颤。
只见红彤彤的喜床上静坐着一名男子,他眼眸低垂,漫不经心把玩着一柄寒光熠熠的短刃,上面镶嵌着繁复华丽的宝石,经烛火一照,细碎的光芒闪得人眼晕。
再一抬头,长眉入鬓,眸若寒星,明明生得风姿不俗,却偏生窥出一股子桀骜难驯的意味,哪怕被那身华贵精致的喜服包着,也依旧遮不住骨子里的野性。
“可是……”
绿腰还欲再说,闻人熹却忽地抬手:“噤声,有人过来了。”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话,外间长廊忽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细听还夹杂着一阵低咳。
绿腰闻言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拾起床沿搭着的红色盖头替闻人熹盖好,顺带着将那把匕首归入鞘中收起来,她不知是不是察觉到男子冰冷不耐的情绪,压低声音安抚道:
“世子,且忍忍,来时国公爷嘱咐了,万不可意气用事。”
话音刚落,屋门被人从外间推开,绿腰隔着珠帘瞧见那身大红色喜服,便猜到是那位传说中的凉王殿下来了,她垂眸盯着地面不敢多看,拨开帘子上前屈膝行了一礼:
“奴婢见过王爷。”
“你是世子的陪嫁?”
绿腰听见头顶响起一道清朗润泽的声音,居然出乎意料好听,耳朵莫名有些发痒。她强忍着抬头去看的冲动,低低应了声“是”。
楚陵轻轻摆手,绯色袖袍曳地,如水般柔软:“本王今日来晚了,你且退下吧,这里不用伺候了,若有什么要用的便去问知檀,她是内院管事。”
“多谢王爷,奴婢告退。”
鬼使神差的,绿腰一肚子火就那么散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