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楹张了张口,却是一副欲语泪先流的模样。

“夫人,夫人你别哭呀,咱们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怀上孩子吗,现在孩子有了,香山的秘密也没有传出去,天大的好事,夫人应该高兴啊。至于裴国舅,左右咱们马上就要去南疆了,他就算出来了也不要紧,反正以后都遇不到了。”

“可是……”

柳扶楹强忍着哽咽之意,不愿让眼泪真的掉出来。

“可他要是出来了,他就知道我在骗他,知道上京城根本没有苏月萤这个人,待他去过祁王府一查,那我……”

说到这的时候,她忽又自讽一笑,终究还是笑出了眼泪。

也确实可笑。

她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子,却渴望在被骗之人的心里留一个完美的形象。

怎么不可笑?

只是她知道,一旦裴舟雾发现了实情,那这段时间的种种,他的深情,他的爱意,他的真心通通都将变成云烟,他就……再也不会爱她了。

再也不会有人像裴舟雾一样的爱她!

真有意思,她可真是坏透了,怎么能什么都想要呢。

“夫人你别这样,刚才将军不是说了不会将那封信交给裴家,那裴国舅还是出不来的,夫人,你不要担心了。”

柳扶楹却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再不知该怎么开口。

裴舟雾必须得出来!

她宁愿裴舟雾永远恨她,宁愿从此与他天各一方再不相见。

只愿他能……重获自由。

*

“夫人,我刚才看见将军穿着官服出了门,应该是进宫去的。”

金梨急慌慌跑回梳星院,喘着大气与柳扶楹禀报。

先前从园子里回到梳星院后,柳扶楹就让金梨注意着沈修年的动静,尤其他要是出门了要第一时间过来告诉她。

柳扶楹放下喝了一半的燕窝粥,起身与金梨一起又走出了院子。

到了沈修年书房门前,两人却被门前的锁拦在了外面。

“夫人,怎么 办?”

柳扶楹静默不言,却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回了身,下了台阶走向院中的树下,俯身便抱起了一块脑袋大的石头。

“夫人,这石头太重了,我来吧。”

金梨都来不及伸手去接,就见柳扶楹已经抱着石头回到屋前对着门锁处就砸了下去。

“夫人!”

金梨又惊又怕,怕柳扶楹伤到自己,也怕动静太大将人引来。

一下没砸开,柳扶楹又从地上抱起石头再次摔砸了过去,第三次落下时,那块门锁终于脱落连带着房门都破了一块。

“夫人,门被砸成这样,将军不就知道有人闯进来了吗,追查起来……”

“我怕他沈修年会知道吗?”

她倒是想看看沈修年知道以后,究竟能奈她何。

进了门,柳扶楹就四处翻找起来。

桌案,柜屉,书架,哪儿都找过了就是没发现之前他们口中说的那封信,心急之时也顾不得什么分寸,东西落了一地,遭贼劫过一般。

不知摸到了书柜何处,只听嘎噔一声,而后从书柜正中间弹出了一只小抽屉。

里面放了好些贵重物品,柳扶楹眼里却只有那封黄皮信。

拆封一瞧,信纸共有两页,最后落款处还按有印章,是枚官印。

从头到尾细细看过,终于明白始末。

陷害裴舟雾的竟是当朝的宰相,是他勾结裴家军中要员将战中重要的信息泄露给了敌军,使得敌军破了边城致使我方死伤惨重。

柳扶楹捏着信,眉心发皱心跳不止。

她对朝堂后宫之事并不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