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兴不起来!
她抱着沈怀君的身子哭的崩溃。
正啜泣,忽而院子里响起动静盖过了她的哭声。
她倏然警觉,缓缓抬头恰巧就看见了透过纱窗望进来的一个身影。
不止一个身影。
他们个个儿身形高大,黑沉沉的一团。
几乎是一瞬间,她便反应了过来,趁人未曾进门时抱着沈怀君将他藏到了床底下。
待她起身,外面的人正好撞门闯了进来。
是几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有四五个,不用猜也知道是姜言派来的,姜言又怎肯甘心落马,他定也有后手,即便要死,他也会拉着人同他一起死。
几人步步逼近,姜素素亦是已经收起了泪意。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拢住了披肩的发转了几圈后盘上后脑,再用簪子牢牢固定。
她的武功是为护母亲而学的。
母亲虽和姜言生下了她,但母亲却连一个被养在外面的外室都不如。
那年姜言进山打猎遇到了采茶的母亲,见母亲清纯有加别有一番滋味便动了歪心思,他本就不是一个好人,占了便宜后就径自离开,事后还不肯认账,别说求娶,即便是纳妾,纳一个农女对他而言都觉得丢面子。
母亲未婚先孕坏了名声,也无人再愿意娶她。
又因心存善念不忍活活杀死一条性命,所以没有去喝落胎药这才生下了她。
从小到大,母亲不知受了多少谩骂欺辱。
机缘巧合下,她拜了一位师父学习武艺,立誓再也不让母亲受人欺负。
可意外总是猝不及防,母亲病重需要请名医救命,可她即便是将自己卖了也换不了那么多的银子,于是求上了丞相府,却反被姜言掐住脖子胁迫,姜言以抓了母亲以性命胁迫让她去寻沈修年。
“修年…沈修年。”
姜素素浑身浴血,半跪在地上。
若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乖乖的听母亲的话不去招惹丞相府,到头来害人又害己。
她呕出一大口血。
脸颊,脖子,身躯处处残破,尤其胸口腹部两处,被人掏了个窟窿似的源源不断的淌着血水。
好在,来的杀手都已经死了。
她不敢停歇,怕自己撑不下去,将沈怀君从床底下抱出来后就背着他出了门。
本想求救,可街上的人一看她通身是血水也不敢靠近。
于是,她只能背着沈怀君徒步往前去。
就是她的脚步一步比一步的沉重,快到将军府时,俨然已经连站都站不稳,连背带拖的带着怀君到了门前后就倒了下去。
看门的小厮跑下台阶询问情况,被她死死拽了住。
“你…你帮我通传你家夫人,就说…说姜素素求见。”
那小厮吓得不轻偏又甩不开人,只能回头叫人赶快进门通报。
柳扶楹出门的时候,姜素素已经是奄奄一息。
饶是柳扶楹也被她这副模样吓到了,不管如何,人都上门来了,也不能丢着不管便想着将人抬进去再说,可姜素素却连连摇头不肯。
“沈修年他…他说过……”
姜素素虚弱不堪,说话都没力气了。
“他说过我不可进沈家的门,我还是…还是不进去的好。”
“你、你……”
柳扶楹在她面前蹲下,这惊吓来的突然,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还想,姜素素是不是来求她帮她照看的孩子的。
却不料,姜素素并未这么想。
“我没有可托付之人了,我…我只能求你,求你将孩子送去流翠山我师父那里,我想让他学好武艺,将来惩奸除恶造福百姓,求你,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