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扶光抿抿唇,嘟囔了声“嘴硬”,贯穿监护者掌心的剑在她手中硬生生转了一圈烈焰灼烧皮肉发?出“滋滋”声响,伴随着?皮肉熟透的令人作呕焦臭,他撕心裂肺的痛呼中,她毫不犹豫,“噗”地一声,拔剑而?起。

铁剑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刃滴落在地,火焰渐熄。她随手在五一胸口擦了擦上面的血,翻手劈断牢房锁头。

顺手拎起哑巴似的小蘑菇夹在腋下,她一条腿迈出牢房门,又回过?头:“方才那个神叨叨的运输工真?死了?你说的膳房又是?什么地方?这你总能说吧?”

五一没吭声。

南扶光摸了摸腰后刚刚挂好的剑。

五一立刻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哆嗦了下,转了转头,无力地看向方才他们离去的方向

南扶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山体深处的尽头,有一条非常隐蔽的小路。

……

现?在申时未过?。

禁制殴打监护者或者禁制越狱也并没有被列在被监管者管辖范畴列表内,所以段南没有出现?。

他就像是?被捆绑在那一纸行为守则上。

麻木,非机动,单一,冷血。

借着?诏狱为数不多的一扇窗看看外面的天?色,距离申时还有一段时间,南扶光没有停下探索,而?是?选择继续前进……

膳房?

她在前,小蘑菇在后,自方才诏狱一战,小男孩彻底成了她的小尾巴。

走入密道时,南扶光已经感觉到不妙。

越往深处,密道里传来的血腥味越是?呛鼻,小蘑菇大概对这种?味道并不熟悉,只是?打了个喷嚏,无声地靠了上来,揪住南扶光的裤腿。

南扶光伸手摸了一把山体壁,摸到一手粘稠,像是?成年累月积攒的什么脏污之物,她不愿意想那是?什么。

周围过?暗,她蹲下来对视上在黑暗中,双眼乌亮的男孩:“多多是?吗?你站在这等我,好吗?”

“没撒谎,阿西叔。变成狐狸的人都不会回来。我爹。现?在,阿西叔。”小蘑菇一边说,一边捉住南扶光的衣袖,“运输区不该有采矿区的秘密。会死。别去。”

南扶光的字典里,向来没有太?多的“不该”。

若有“不该”,那就是?大日?矿山的修士不该仗着?封闭式的开采环境,违反仙盟律法,肆意践踏凡人。

民间小本总爱写那些个神仙眷侣的爱情故事,灭邪祟,祭天?地,救苍生,惊天?动地一番造化,他们总说那就是?仙侠情缘。

但明明在邪祟毁天?灭地前,总是?先?有人祸。人祸之下,也有尸横遍野,骨肉分离。

修道者,大道先?行。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坐望成仙,先?以为侠。

南扶光无声地笑了笑,用干净的那边手摸了把小男孩的脑袋,又滑落至自己的腰后,一把握住对她来说手感熟悉又陌生的剑柄。

纤长的手指在剑柄处握紧,狂跳的心在这漆黑封闭的山体之中有了落处。

遂起身,她抽出铁剑,执剑入山体深处,来到一扇封闭木门前,木门半掩,从门缝里隐约有火光与“咕噜咕噜”谁开的声音……

南扶光一脚踹开门!

随即便被扑鼻而?来动物皮毛烧焦的味道与奇异的肉香呛得一个踉跄!

定眼一看,她浑身上下的寒毛立起,只见入眼之处,从空间上方挂垂而?下都是?一张张生剥狐狸皮毛,红的,褐的,雪白的……

有的皮毛早已风干,有的皮毛新鲜剥下,顺着?狐眼部位空洞的框,一路流淌,嘀嗒落在地面。

下面是?煮沸的好几口大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