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根树根的尽头都挂着一具干瘪的尸体。
直到?拿回了自?己?的武器的旧世主一镰风刃砍过,那棵倚靠沙陀裂空树树根生长的巨树被一切为二,轰然倒塌。
所有的人都?吓疯了,还在四散奔跑。
受害者的亲朋好友哭叫着扑向被吸得只剩一层皮的受害者修士。
周围乱作一团。
一切好似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
南扶光也?不知道宴歧把宴几安摆到?哪去了,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晚上她有问宴歧不会把人杀了吧,宴歧盯着她看了半天?,仿佛企图从她眼中看出什?么端倪。
“如果你跟我说你有点不舍的。”十指交缠,男人微笑着说,“现在我就可以?杀了他。”
南扶光不知道该怎么跟这男人解释,最起码贯穿整个少年时期与?孩童时期,其实云上仙尊待她不赖,许多人羡慕她有一个好师傅,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是后?来时过境迁,这份感情变质变样,她抽身离开的果断,两人分开的也?不算体面……
但归根究底不至于见面就要打?要杀。
曾经的宴几安对云天?宗大师姐来说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走哪她都?愿意跟着他。
现在的宴几安对南扶光来说是个瘟神,她只需要躲得远远的。
“听鹿桑说他的视力?伴随着龙骨的抽离在退化。”
宴歧突然提到?,“你觉得等他醒来后?发现他所谓的师父是邪神,一切都?是骗局,他是帮凶,并且因此得到?惩罚双目失明,你猜他会怎么样?”
宴几安是个信念感很强的人。
他所有的行为逻辑就像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只为了“复活沙陀裂空树、拯救三界六道”,为了这件事,他又疯魔了一样做了其他很多离谱的事。
若是中间曾经出现过什?么小插曲,那大概就是他在南扶光的身上曾经找到?了一点点的自?我,这让他看上去一会儿正常一会儿疯的……
但小小南扶光,还真?不够拿捏他的救世大业。
原本他可以?这样坚定?的一辈子?走下去的,直到?他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局。
南扶光知道一种说法,乡下的养鸡户会在养殖场的鸡群里投放一只身娇体软的鸡,这只鸡弱不经风、体弱易病,但平日里它会被异常珍视地?养着,这种鸡叫“报信鸡”。
久而久之,或许“报信鸡”自?己?都?以?为自?己?成了宝贝,实则不知道的是,养鸡户把它扔进鸡群,只是把他当作一个风向标,比如当鸡群可能有重大瘟疫蔓延,那么这只作为风向标的“报信鸡”会因为体弱多病第一个染病,死在前头,那么养鸡户就来得及在瘟疫彻底蔓延前阻止一切发生。
当报信鸡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活靶子?,而不是所谓的宝贝。它的信仰会崩塌吗?
牧羊犬发现自?己?率领着羊群往前奔跑,尽头是万丈深渊,看着身后?相信自?己?才跟上来的羊群,它的信念会崩溃吗?
南扶光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把他放哪了?”
宴歧:“地?牢。”
南扶光:“地?牢?!”
宴歧:“用铁链锁着。”
南扶光:“用铁链锁着?!!!”
宴歧:“那地?方水火不侵,天?塌了它都?不塌,结实得很,他跑不出去;手脚绑着,防止他想不开自?尽。”
南扶光无语凝噎半晌,看着眼前男人完全没有一点嬉皮笑脸开玩笑的痕迹,突然想到?他也?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
这次好歹还是地?牢。
上回就一个狗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