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自己,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眼前的人不过?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但可能是昨晚停不下?来响起的微信提示音。

也可以是今早恰到好处的敲门声。

“就像今早我在麦片碗里看到浮起来的麦片是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脸,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说的一切……”

她的语气变得快了些。

“但是我?看见一滴黑色的液体真正的落在了那本哈利波特与魔法石书页的一角,那一页纸因此垂落下?去”

她说着,大概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无伦次很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于是突兀地?闭上了嘴,低低道了声抱歉退到了阴影中。

她知道男人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

但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在他人的眼中看上去是多么的茫然?无措,或许别人只是觉得她精神不稳定,但这副血色瞬间尽失的模样?,在男人看来却刺眼异常。

一瞬间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仿佛感觉到了眼睛真实的刺痛,这刺痛锁喉伴随着血液流通而细微的传递回?导向了心?脏,那种陌生的疼痛感再一次笼罩了他。

当南扶光一次次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时候,他感觉到一阵无言的恐惧,如海潮汹涌般翻涌上来,他站了起来,穿过?人群来到她的面前,对低着头的人道:“我相信。”

南扶光抬起头。

光这一眼,就让宴歧觉得昨日踹宴几安那一脚还是踹轻了。

当你自以为是的将精心?呵护的孩子放入你认为的世?外桃源,让她可以暂时远离一切的纠纷,甚至是战乱

在最开始的设想中,她应该在这样?美?好的环境中,无忧无虑的度过?美?好的一生。

但事?实上,当你终于忍不住来到那片作为自由的放逐地?探望她,原本只是想看看她过?得怎样?,或者是在她的门前放下?一块金子让她原本就很好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但你却发?现,有那么一群外来的人正?偷偷将过?去的纠纷带给她,她过?得并不好,像是在泥泞里挣扎。

这怎么可能让人不心?痛?

他都要心?痛死了。

深深呼吸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他压抑着不要爆发?所有的负面情?绪,想要一刀斩断那棵树,不用?管是否因此三界六道可能因此崩塌……

然?而实际上他能做的只有轻拿轻放,就像是他手中拎着的是一根脆弱的蛛丝而已。

“不要再追寻这件事?了。”

他说。

“不知道这个建议你会不会听。”

他想过?南扶光的一万种拒绝的回?答,或者一万零一种可能她会乖乖听话,那样?的话他会感谢所有存在或者不存在的真正?意义上的神明。

“可能已经晚了。”

仰着头望着男人,南教授缓缓叹了口气。

“你可以看到窗外那棵树吗?它比想象中更加苍翠,茁壮。”

他看见自己的心?脏裂开了一条细缝。

然?后缓缓沉入了冰原湖底。

……

这一天的研讨会那个男人没有再露出一点儿笑意。

机器被打开像是不要钱一般长久运作。

当然?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只是接下?来他们?没有再得到任何的研讨进步,那一句由碳被永久封存在钴蓝颜料下?的字迹再也难寻其?踪迹,就好像一切都是幻觉,文森特·梵高不曾留下?任何的支持片语。

离开的时候,南扶光在公共出口看见了背对着她站在门口的男人。

冰天雪地?中,他仰着头望着一片乌压压的天,目光正?对着远处的那棵巨树。

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