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的内疚在这一瞬袭击了她。

最终在记忆中那?杀猪提过一嘴的住处找到?了他。

没有吃闭门羹。

房门被轻叩后不出片刻从?里拉开?,隔着门槛,寒风吹过使得屋内带出的暖气?尤为具有存在感。

暖风夹杂着皂角的香以及跌打损伤膏药的味道,南扶光踮了踮脚,抬起头?视线从?来开?门这人?结实的胸膛一路向上,路过他放松的下巴弧线,轻抿的唇角,最后定格在他高挺的鼻尖上。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藏在道袍衣袖内的手崩溃地抓了抓,在来得及为自己把他丢下猛虎道歉之前,她张口先问的是:“怎么了,你是不是也受伤了?!”

脑袋上空,有一段时间陷入了沉默。

当南扶光忐忑不安地终于把视线上移望入男人?的眼睛,却看见他微微弯起眼,云淡风轻道:“被碎石砸到?,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闹出多大动静……但不严重。”

他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身子?,让开?一条能够让南扶光进屋的通道。

那?通道不宽,抬眼望去,可以看见一张腐朽破损的瘸腿桌子?,上面放着个双面镜和一些?沾血的纱布。

再后简简单单一个榻子?,棉被拉开?了,棉被上有三只?小猪在热闹地拉拉扯扯,乱踹、咬耳朵、踩尾巴,闹成一团。

南扶光跌跌撞撞地迈过门槛入内。

她听见”嘎吱”一声,木门在自己身后被关上,冰冷的风雪被关在门外。

夹杂着药味和身后男人?身上特有气?息的暖气?笼罩了她。

从?方才开?始冰冷至有些?僵硬的四肢开?始回温,她好像刚刚从?摩天界摸爬滚打终于回到?妙殊界的凡人?,此刻,奇妙的有一种得救的感觉。

“你从?哪来?住处?沐浴了?”

身后男人?的嗓音低t?沉平稳,由远而近。

头?发被撩起一缕,很近的距离,站在南扶光身后那?人?“咦”了一声,开?始絮絮叨叨地问她怎么头?发都未绞干就着急出门,现在都快结成冰了,明明之前才用实力证明哪怕是金丹期修士也会病得一塌糊涂……

南扶光转过身。

男人?的声音在她狠狠撞入他怀中时戛然而止。

小猪仔们哼唧唧的吵闹声也是,冰雪风声也是,外面的嘈杂之音也是……

谁说那?场由心引发的大病一场什么都没有留下呢?

当她张开?双手拥抱他,自然而然地便用胳膊攀上他的脖子?,那?力道之竭力,仿若溺水之人?抱住从?眼前偶然飘过的一段浮木,一线生机。

站着的姿势有些?费劲她便踮起脚,踮起脚还是有些?差距她干脆踩在他的脚背上再踮脚……毛茸茸的发顶扫过下巴,曾经数个日夜以如?此这般近的距离鼻息混淆。

男人?抬手

手落在她的手肘。

一路滑落向下。

略微粗糙却温暖的拇指腹若有似无地搭在她的手腕处,仅摩挲两?次。

“还疼吗?”

被冰冷的锁链禁锢、拖拽、吊起的冰冷与屈辱在这一刻仿若真正?的被驱散了。

将被冻得快僵掉的脸埋入他的怀里,她沉默着,以微弱又小心的方式,像个小偷偷偷汲取他身上的温度。

“这是怎么了……我好像是跟在你离开?演武场后才离开?的吧?”

近在咫尺的胸腔震动。

“怎么搞得你才像是被留在原地的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可怜虫?”

“……”

“嗯?”

“别说话?。”

闷闷的声音从?他怀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