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按下疑虑,摇摇头,南扶光道:“师父,我此?次前?来并不是急于脱离大日矿山困境,实在是有事要与你说, 烦请你今日知晓后立刻前?往弥月山,告知仙盟”
宴几安用眼神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说。
转头看?向鹿桑, 后者?只依一个眼神得令, 蹦蹦跳跳地出?了厢房,再回来时,身后带着个衣衫褴褛、鼻青脸肿还缺牙的中?年男子。
伴随着他靠近, 原本?充数宴几安身上冷香的厢房立刻被几年不沐浴才有的馊臭味取代?。
南扶光见其第一眼眉头便?拧巴到了一处,不知宴几安如何与这等粗痞之?人结识还带来她面前?,正欲询问,那人“嘿嘿”笑着搓手,岣嵝着身躯,冲着宴几安与南扶光的方向小?鸡啄米似的鞠躬,问安。
他一开口说话,看?那一口烂牙夹杂酒气扑鼻而来,南扶光眉蹙得更紧,洁癖犯病,正想呵斥这人滚出?去,便?听见身后,云上仙尊平静道:“日日,把你身上带着的那红花给他罢。”
南扶光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半晌反应过来后,以几乎要把自己脑袋拧断的方式转过头,瞪大了眼难以置信且惊悚地看?着宴几安,那副模样,简直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嘿嘿,是啊,仙子姐姐!那、那红花就?赏给小?的吧,小?的之?前?都听这位仙家说了,得了红花的人,可?以进大日矿山寻得一份活计哩!”
那人裂开嘴,绿豆似的眼珠子不断在眼眶滚动,微微前?倾身体,看?着真的是特别向往能够得到那红花。
他激动的说话都颠三倒四。
“先前?听黑山早市人说过这事儿,我还当只是传说哩,现在看?来居然不假!小?的今年老大不小?,原本?有家宅良田。儿女双全,奈何前?些年突然有了些小?小?的爱好,又?时不运我……哎呀,那可?真是叫人难受!我也不想这样的呀,我那幺幺儿那么小?,交给隔壁村王头我不心痛吗,心痛得很!但便?总也是觉得就?差那一颗骰子的事儿,早晚要翻本?接回我幺幺儿?稀里糊涂便?着了庄家的道哩!这不,一不小?心便?到了要变卖田地的地步,还欠了无数债务,那些人天天让我没有活路,还要折断我的胳膊与腿,小?的实在是遁地无路,实在是惨的哩!”
这人满嘴胡话,臭气熏天,掩盖自己沉迷赌坊烂成臭泥,卖子卖女……
又?话锋一转,一声声述说着自己向往大日矿山,入了矿山他便?可?以摆脱追债之?人,又?能寻得一个营生活计,哪怕是再也出?不来,他也心甘情愿。
宴几安是用心,给她找了个再合适不过的替罪羊来。
他说他想办法。
当真也是想了。
眼下面前?这人,便?是云上仙尊想出?的办法。
若是南扶光对大日矿山还像前?几日那样一知半解,不知其真实吃人面貌,光将其视作普通的、寻常凡人要被关一辈子在其内打苦工的苦行地,眼下恐怕也要觉得此?等人替她入了矿山,也不算过分。
可?惜了。
她曾亲眼目睹,仿若修罗恶鬼自地狱爬出?的场景
那大日矿山,便?是世间最?卑劣、穷凶极恶之?人去,也应当是把其视作比下地狱更可?怕的惩罚。
冷汗顺着额际往下滑落,她双目空洞,在宴几安平静的注视下,在赌鬼殷切的盼望中?,脑袋“嗡嗡”满脸麻木地摇摇头,站起来,又?摇摇头,她斩钉截铁道:“不行。”
宴几安无声蹙眉。
南扶光转向他,微微低下头,望入那双隐约浮现不悦的双眼,坚定重复道:“不行,我不同意。”
“日日,莫任性。”宴几安道,“为师知道你平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