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会拍出一些令人赞叹的图片,配上他们编辑部部长写的文字,然后将那些讯息塞到各种各样网站的各种的角落里。
这才是我真正想和他结识的原因。因为他一定知道哪里有美轮美奂的画面去捕捉,我想。
我一直都有记录的习惯,或大或小,我会写下来。其实我的生活是单调寡淡的,唯有了我哥的存在才让那些寡淡又单调的日子在白光折射后出现一点特别的色彩。但是它的本质不变,它就是无聊且庸俗的。
就像在无数次求职申请的报名表或是出入各国的申请文件上,于爱好那一栏的冒号后面写下一些其实没那么爱却又显得自己很爱的事情,我有时候会觉得那些为了故意彰显自己性格爱好也是一些折磨人的根本。
但现在这个世界,本身就是被无数无意义的娱乐和认为有意义但实则无意义的口号充斥的不是吗?
这些东西在生活中随处可见,有时无意中打开娱乐软件,上面跳出哗众取宠的大字标题,或是令人无语至极的热搜词条;各个纸媒或是网媒的页面上偶尔出现一??些写着不同于那个年龄段的人却又出现的奇异新闻;某天我坐在出租车上,无意间刷到一条灯红酒绿的说唱视频,没来得及调音量,就蹦出一句如惊雷般震耳欲聋的“AKA”某某某,然后挑战人类极限在限时十秒钟里说出正常人要花三分钟才能说完的话。
乏味,沉重,不堪重负。
但这样讲其实有一些失真,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那些舆论新闻还有花边短视频了。我厌恶一切碎片化的信息,这让我听起来像个有高雅情调的高尚士,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只是厌恶那些东西。
单纯的,厌恶而已。
或许我这种眼光是无比狭窄的,我甚至能隐隐约约自我感知到。与我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都洋溢着热情有朝气的微笑,可充斥我内心的只有下坠、混沌、和乱七八糟的,可以忽略的视线。
我哥应该是喜欢那种比较自然有真实的画面,他和我一样都不太喜欢朦胧的美感。
我四处走走停停,其实并没有想和这个Steve一道,我只是想跟他进行一些短暂的双方互利往来,然后江湖不见。
但现实总比设想要复杂得多,他好似有些在追逐我的脚步,我对此很是烦恼,因为我不想留下任何孽障。
我在电视上看到北美地区有美丽的极光,于是便坐飞机去看,结果在那里又遇到了Steve。
这回他倒不是故意跟着我,而是他确实在这里有要办的事情。他问我能不能和他dating,我淡淡地斜了他一眼。
这人是真的不了解我,他不知道我到底要的是什么,如果他知道我很可能随时随地下一刻就去死的话,那他应该不会再缠着我。
但又有什么所谓,我不必告诉他,因为我也根本不在乎他。
“可以,只要你能让我拍到想拍到的绝美分镜。”
他笑说:“好,如果你是想拍那些非常自然又震撼的景观,我有一伙儿朋友要去非洲拍纪录片,可以顺带一道。”
非洲。
那听起来确实有点意思,我想了想,比起那些令人无措的文化还有乱七八糟的疾病,我更在乎能不能拍到好东西。
“好。”
这个Steve上来就要摸我的脸,我立马把他隔开:
“要在我去完之后,现在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