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沿途,还?遇到几位来自中心府城、十二堡的考生,亦加入其中。
“那么,大家先歇着,我去打点野味做饭了?”桂枝儿笑眯眯地起?身?。
“承蒙先生教诲,弟子?感激不尽!”众人一阵欢呼。
无他,实在是?木犀先生做的伙食太香了!
昨日新?采的竹笋,色白如玉,清炒后质嫩味鲜。前日刚摘的野菇,伞盖硕大,烹汤后汁水浓郁……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木犀先生一双妙手,硬是?把?艰难的赶考旅途,变得活色生香。
“方才跑步途中,偶得一佳句。”有书生喘匀了气,顿觉身?心舒畅、思路清晰。
“哦?快说来听听,让我们赏析一番。”
群生边捡柴火,边论新?作。
“春光无限好,先生也作首诗吧!”有人起?哄道。
桂枝儿按住活蹦乱跳的鲜虾,去其头壳,抽其虾线。
三下五除二,手中便是?一枚色泽晶莹的虾仁。
她稍加思索,张口就来。
“鲜虾汤,鱼子?酱,美味当前口水长。
春光好,好春光,一声呼噜入梦乡。”
俚俗的打油诗,不讲格律,也不注重对?偶平仄,端的是?诙谐幽默。
“大俗大雅!妙哉!”众生哈哈大笑。
午歇后,桂枝儿带领举子?们打了一套太极拳。
顺便再指点王蒲几句,怎么精准使用竹杖内的暗器。
柳千金也没闲着,教导女书生们如何使用长鞭。
“尔等文人习武,非为好勇斗狠。”桂枝儿语重心长,“旨在磨练意?志,强健体魄。”
“再者,将来处理政务时,更能临危不惧,果?断坚决。”
否则久坐案牍之间?,不免怯弱。
“弟子?谨记于心。”众人拱手作揖。
再赶二十几公里路,果?然就到了楚淮河畔。
宽阔的河面波光粼粼,如无数碎金闪烁。一见岸边来了客,袅袅娉婷的船女们便争相邀约。
“公子?们要去烟柳浦伐?”船女摇了摇雪白的手腕上的镯子?,“双橹的快船可要坐的?”
“个是?去白鹭洲?一起?来哉,我的画船最稳当的。”另一位船女掌篙摇橹,脸上脂粉泛着柔光。
那船一只一只都拾掇得十分整洁,有的船身?漆彩纹,有的舱里摆插花。
倘是?外地来客,头回见到这样温声细语的船娘,不自觉就跨上船去了。
“不劳烦诸位,我等需过桥寄卖马匹,再去渡口码头。”王蒲耳根通红。
他手持竹杖,目若朗星,身?后书篓中背着满满当当的书卷。
“哗啦。”长篙一点,凑过来的船便依次荡走了。
“文景兄,这里怎么尽是?些小船啊?”有头回赶考的举子?不明所以。
“烟柳浦、白鹭洲,都是?有名?的烟花地。”王蒲摇了摇头。
大梁按律禁宿妓,若有隐藏的皮肉生意?,也就在这楚淮河畔了。
明面上,是?如同?邀月楼一般的勾栏瓦肆。
暗地里,嫖与?赌俱全。
众人依旧坐在车上,过了桥,又是?一番景象。
城郊有一排灰扑扑的野房子?。
清冷的灰白色调屋瓦错落不齐,木质门框黯淡无光,墙体斑驳。
年老色衰的船女和小倌呆坐门前,眼神空洞疲惫。
屋内争吵和哭声交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混合着汗味和胭脂味。
“我曾听闻,这里做的是?微末贱业。”王蒲低声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