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盈门。”铁塔大汉不肯收回?,嘴上连连说着,“新岁图个?好彩头。”
拉扯间,丁勇拗不过,便按规矩登记在册,放两人通行。
事毕,丁勇侧耳倾听。
“鼾鼾,呼哧呼哧。”搭班老兵们在岗亭内,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夜阑人静,再无他人。
他小心翼翼地昧下银票,内心忐忑但欣喜。
都?攒着,先给老兵什长家的?寡母送去。
再给小沿村的?杏花姑娘,也买个?花魁这样金光闪闪的?簪子。
“真要追究起?来,就说忘了。”丁勇撇撇嘴,盘算道。
蔡统领仗势欺女,丢的?是第三军的?脸面,手底下对他有意见的?大头兵多着呢。
马车驶过南城门。
“嘚嘚” 的?马蹄声格外清晰,车轮滚滚碾压,偶尔磕碰,便会?引来一阵颠簸。
赶车的?铁塔壮汉紧握缰绳,全神贯注地驾驭着马车。
“奴家的?心刚才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柳千金后怕地拍着胸口,“去了凌河,咱们该怎么?办?”
“放心,自有接应!”应答清爽干脆。
赫然是桂枝儿的?声音。
若论变装易容,知府大人还嫩了点。
承朔四年初,老天爷偏爱北境。
自乞颜乌什部?落三公子乌什拓跋真被割首后,无论地属开阔平原的?凌河,还是毗邻梅山的?府城,全境戒备。
不料达奴人因劫掠失败、物资匮乏,内部?先起?冲突。
既无战乱之忧,又逢新岁之喜。
“春雨贵如油。老爷,河开雁来、枯木逢春,预兆着好年景啊!”
管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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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絮叨,一边为刘善渊研磨。
适逢雨水节气,若在江淮以南,定已是田野青青的?早春风光了。
可在寒冷的?北境,也仅是飘了几滴毛毛雨。
刘善渊揉了揉额角的?阳白穴,叹了口气。
正月初,除了应付拜年祭祀,还要从堆积如山的?案牍中,梳理出北境积贫积弱的?根源。
他双眸澄澈而?深邃,随着右手轻执的?羊毫笔挥动,墨迹在纸上蜿蜒。
穷则变,变则通。
但若贸然实行改革,只?怕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
“今日初十?”他搁下手中笔杆。
“是,奴才突然想起?来,桂小娘子的?店也该开门迎客了。”管家揣度主子心意,接话道。
“去看?看?。”刘善渊起?身?,披上毛皮大氅,显得沉稳而?庄重。
桂记卤味店前,雨水打湿门头悬着的?旗子。
布帜微微晃动,水珠在空中划过晶莹的?弧线,但门前却无任何挂牌营业的迹象。
“桂小娘子?”管家拍了拍门扉。
刘善渊在毛毛细雨中,长身?鹤立。
头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眉如远山,微微蹙起?,脑海中思绪万千。
暗探没查到关于她夫君的任何线索。
或许,想推行新政,也可和她探讨一番,人头税与?田赋税何以善分……
“小娘子会?不会?出门了?”管家敲门敲得手酸。
因桂枝儿明显不喜有人跟踪,老爷早就下令秘密撤掉暗探。
左右都?在境内,翻不出什么风浪。
千万别是……偷偷跑了吧?
管家觑了一眼刘善渊的?脸色,暗觉不妙。
“从后院进。”刘善渊的?语调不辨喜怒。
他绕过院墙,长袖一甩,足尖轻点便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