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尽白在雾气中将自己的头发撩到脑后,关闭了花洒,慢悠悠走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是一具成年男性的身体。
他也曾画过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和别人没什么两样,甚至他还有些厌恶自己的身体,太过白皙,太过脆弱。
岑尽白随意裹上一件浴袍,门口那里又传来三声规律的敲门声。
他悠悠走到的门口,打开了门。
是意想不到的人
“不好意思,可以借一下你的浴室吗?我的浴室花洒好像坏了。”舒颜有些局促地说。
岑尽白有几秒的静止,这几秒,不是在辨认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舒颜,而是在作反应,给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脑子一个缓冲的时间。
她怎么在这里?她怎么穿成这样?她怎么用这样的表情和自己说话?
其实舒颜没穿什么特别出格的衣服,只是穿了一件很旧很旧的白色睡裙,这件睡裙没有任何图案,本来有一个helloKitty,但是因为是十年前的衣服,被洗了好多次,图案被洗掉了,甚至于她的衣领子和她的下摆边缘,都是毛毛的,快要破了的样子。
这是一件糟糕的衣服,但是穿在舒颜身上,却没有那么糟糕,睡裙是宽大的,除了小腹以上的起伏,下面看起来都是空荡荡的,还有几片无名水渍。是那样的引人遐想。她的面色是红润的,眼睛是水润的。
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岑尽白想。
岑尽白不说话,面上是少有的疑惑,舒颜觉得他不会借给自己浴室用,有些失落,于是说:“如果不是很方便的话,我可以”去找我妈妈。
“请进。”他的声音很冷静。
他没有给她说后面那几个字的机会。不过既然同意了,也不必说了。
“谢谢。”舒颜刚踏进去一只脚,“我用不用再换一双鞋子呢?”
岑尽白低头看向她那双雪白如藕的脚,几秒后克制地抬头看她:“不用。”
“好的。”
岑尽白的房间和他这个人不太一样,居然是以温暖的黄色为主色调装修的,墙纸是黄色的,上面挂着许多画,一幅画是蛇吃果,一幅画是彩色的抽象画,还有许多要不简单到只有一笔的画和要不复杂到满纸都是一种颜色的画。
都是艺术,她也看不懂。
她本来不打算乱看,却看见自己的眼前闪过一个身影,然后听见啪嗒一声,她只好看去,发现岑尽白将她正前方、她还没注意到的、摆在桌子上的一个画框,用手倒扣。
这是,不能让她看的意思?
舒颜抱歉地朝着岑尽白看一眼,然后抱着自己的衣服找到浴室。
岑尽白等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压下心中的怪异,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这个房间的结构和她的房间呈现对称形式,舒颜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她能很熟练地找到浴室在哪。
浴室里,混杂着沐浴露和其他香味,终于不再是被他的气息包裹了,但是那种快要窒息的感受,舒颜觉得还行。
水声响了多久,岑尽白就经受了多久的折磨,也不是,只要她在,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终于停了。
舒颜从浴室中走出来,带着热气和香味。还是那身衣服,头发是湿漉漉的,她只擦拭到不滴水的程度,但是湿发落在颈侧,还是凉到舒颜缩了缩脖子。
紧接着,就是一件毛绒绒的毯子披在她身上,一双手将她的湿发撩起,克制地没有触碰她的皮肤。
“干净的,没人用过。”
岑尽白微微退开,与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舒颜用手紧了紧身上的毯子,说了句:“谢谢你。”
岑尽白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的浴袍,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