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修依旧面带微笑:“那我就不是很理解了。”

他慢悠悠道:“小州,你现在很疲惫你知道吗?”

“当时学法,你的父母都反对,但是我没有,因为我觉得你做什么都可以做好,最起码的分寸你是懂的。”

方文修语气越说越和蔼,话却越来越残忍:“可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我支持你学法,不是为了让你混成这个样子的。”

“我可以处理好。”

沈州刚才被曲年狠狠推开的手此刻开始轻微地颤抖。

方文修看了一眼他的手轻轻道:“你需要处理什么呢?”

“刚才那个小孩子不是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吗?”

“他不喜欢你。”

“方叔叔”沈州猛得抬起头,和对方对视。

平静又笃定的语气,平淡又残忍的眼神,像最锋利的剔骨刀,沈州刚才被曲年切开还连筋带肉的肌理,方文修细致地帮他割下了最后一丝牵连。

“小州。”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方文修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这下眼里不再是之前的冷漠,而是真情实感道:“不要做傻事了,你这段时间做的事情很出格,你妈妈什么都知道。”

“这个案例我会负责,你不要管了,学法还是接管家里的事情,都很不错,你妈妈帮你找的几个相亲对象我也看了,也都很优秀。”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结婚?”

沈州忽然开口道。

方文修今年已经四十多了,一直未婚,沈州小的时候和李渡青还去问过,那个时候,还年轻的男人脸上有着不明显的笑意告诉他们快了,还叮嘱他们婶婶只是个害羞的普通姑娘,让他们要乖一点了。但某个傍晚他一身血面无表情的回来后,结婚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开始他家人还试探着给他介绍过,那些女孩子也很优秀,但结果都很惨淡。

因为好奇沈州也听邹映说过一点,不完整但也大概知道原因。

算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忌讳

方文修一愣,好半天才笑出来,上了年纪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笑完之后,把手中的报告递过去道:“目前没有办法打胎,太危险了。”

沈州:“我知道,明天我再带他过来检查一下,如果可以,可以等胎儿稳一点了再考虑手术。”

方文修点了点头忽然道:“这孩子也有可能是你的,需要等段时间做亲子鉴定吗?”

沈州直起身:“不需要,听他的,直接打掉。”

方文修再次点了点头:“我到时候开个会讨论一下方案。”

沈州应了一声准备往外走的时候,方文修却先他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没结婚是因为我想结婚的那个人死了你知道吧?”

方文修儒雅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笑:“要不是死了,无论如何你现在都会有一个方婶婶,残疾的还是失明的我不能保证,我只能保证她会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沈州,我算是丧妻,她死了也是我的。”

“是我的孩子我就一定会留着,不是我的怎么样也不会留下,她活着我就绝对不会让她和别人结婚。”

方文修的还笑着的眼里并无一点笑意,而是重现出几十年前那天傍晚的麻木狠厉和对面前人轻微的不屑,语气倒还是亲昵:“你呢?你的法律不是说这是犯法的吗?”

你能做到吗小州?你太乖了。

他松开了手,笑道:“他比她还恶劣。”

方文修在角落处听完了全程,诧异同时又觉得荒唐,他一般不会干涉别人感情,但曲年这样的且不论是不是配的上沈州,他太狡猾了,而沈州心太软。

手段不够硬又喜欢想要,拉扯几十年还是一个样,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