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阿姐来了,莫怕,这儿太冷,阿姐给你做了几双棉鞋,还有棉袍……”

“阿姐总是梦到你说冷,原来是躺在这儿,跟阿姐回家好吗?”

她恍惚伸手,去挖泥土,冬日土硬且凉,没几下她指甲断开,指缝透出血丝。

石嬷嬷难掩心酸,“夫人,您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别惊扰了小公子。”

金枝和六儿不敢上前,怕刺激到她,只站在几步之遥,说尽好话。

“我们长生说了,要看着阿姐嫁人生子,他还要做舅舅,这儿太冷,他受不得。”

怜香不顾阻拦,刨土挖坑,一时哭一时笑,苍白的脸上染满脏污,也不许任何人靠近。

到丢是只剩两只脚的残尸,如何能叫她看到,岂不要疯。

严峰知晓迟则生变,冒了大不韪,寻机将人一掌敲晕,转头狠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夫人送回马车,带到府里。”

他以为夫人只是来看看,没想到夫人竟要挖坟。

石嬷嬷擦了擦泪,六神无主的上前和两个丫鬟一起将夫人送回马车。

皇城殿内,青瓷玉盏被摔了个粉碎。

秦昭立于御前,背脊挺直,姿态恭谦,而边上的几位文臣,纷纷指择他恃功傲物,罔顾百姓生死。

其中弹劾秦昭的一名御史不知从何处得来“确凿”证据。

言之凿凿他于西北任职期间多次流连烟花之地,疏于治军,这才导致毒米案的发生。

“陛下,还请您依法查办,莫要让有些人站在高位祸乱朝纲,”御史言辞激愤,说着跪下叩首。

秦昭看着那厚厚的奏疏,心内冷笑,躲在背后的人竟然将手伸到西北大营,凭空捏造出这种所谓的证据。

为的就是打击太子,剪去太子党中最有力的羽翼。

右相冷笑,“曹御史这段时日一直在京中,如何得到这份证据,莫不是私下与谁结交,且不说真实性,定国大将军所带的将士,披甲陷阵,数次抵御蛮族入侵,难道曹御史眼拙看不到。”

“右相此言差矣,知人知面不知心……”

右相反呛,“这句话,倒不如送给曹御史。”

曹御史脸色大变,瞪着右相,气的脸红脖子粗,朝堂上两人你一言我一句。

太子始终没言语,此时他不宜多说,省得惹皇帝猜忌他与秦昭关系。

而受到弹劾的秦昭,忽而开口,“曹御史既然认定臣是有罪,倒不如前去西北调查清楚,若有罪,秦昭伏法,若有人攀诬,还请陛下还臣一个清白。”

秦昭屈膝跪下,微阖眼皮,仿若泰山稳定。

其余朝臣见状,分了两拨态度,一方主张彻查,莫要诬陷良臣忠将。

一方则咬定秦昭就是在故意拖延,如今坊间的传言人尽皆知,加上此前他去南齐接九公主,如此顺当,令人惊异。

文德皇帝目色幽沉的看着秦昭,秦家的威名在秦昭父辈时就已攒下。

当年若不是老国公何来他稳坐江山的今日。

尤其那秦昭手握重权,西北大营的将士就有十五万人,而今其中五万人已转至京畿附近的营地。

他虽吃那药丸,头脑依旧清醒,即便忌惮秦家军的威名,也不能在这档口拿秦昭开刀。

皇帝故作怒容,将折子狠狠掷于曹御史脸面,“无凭无据就敢呈上来,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朕现给你十日时间彻查清楚。”

曹御史胆战心惊,捡起折子咬牙起身。

此时后宫早已乱成一团,先开始是说梅贵妃差点小产,再来太子妃也腹痛,传了太医。

竟是因此前一株梅花,那梅花里被放了可致有孕妇人缓慢出血的暗香。

矛头直指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