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难以接触到油腥,宋柏坐在井沿上,拿着破破烂烂的抹布帮倒忙,手背时不时擦着他掌心。
唐拾面无表情地抬手泼了他一脸水。
“哎别别别,”宋柏举起双手投降,刚想说些什么,唇畔的笑容忽然僵在了嘴角,手放了下来,眼中一时风云变幻。
唐拾顺着他的目光朝门外看去,只见有人在慢慢往寺庙外面走。
等到视线清晰了,他终于意识到宋柏为什么那么惊讶,这人就是昨夜躺在担架上的村民并且恰恰是那个伤得最重,几乎整个身体被撕裂开来的农民。
此时这个村民像没事人一样往外走。
宋柏搁下碗上千几步拦住了那个人。
被拦住的村民一脸茫然:“你们……谁啊?”
唐拾跟上去,走了几步上下打量着他,村民黝黑粗糙的肩颈裸露着,昨夜那道血淋淋的伤口已经消失了,他跟没事人似的,还背着一把短柄锄,一路往外走。
“你……伤好了?”宋柏问道。
“是啊。”村民有些莫名其妙,“沈先生让我回去的。”
唐拾紧抿着唇,怪异的感觉在空气中流淌,村民却丝毫未察,他从这人脸上读出了极端的崇拜和麻木,在这人眼里,沈寒潭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医师。
他好像对自己昨夜将死的伤势一无所知,甚至没有对沈寒潭为何能让他起死回生而感到任何惊讶,就好像……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沈寒潭怎么治的你?”宋柏问道。
村民看着他,想了一会儿,茫然道:“就这么治啊,还能怎么办。我太累了睡去了,不晓得。”
“……”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