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肯定不是芝婆,具体什么东西,不知道。
宋柏蹲下身,用直接掀起贴着地面的那层头皮,上面还粘着灰白逼真的头发,那层皮滑溜溜的不知道什么材质,摸上去像是橡胶。
倒也没有很脏,只是一想起刚刚底下爬出来铺天盖地的虫子,唐拾就一阵恶寒:“洗手之前别碰我。”
“这是个伪造出来的壳子,”宋柏思索了一会儿道,“藏书阁里记载过一点,在皮囊里灌满虫子,蛊婆可以控制皮囊像人一样活动,做得逼真一点甚至看不出是个假人。”
但这皮囊有个缺点,就是不耐用,随着时间的变化会变得越来越不牢靠,破绽也越来越多,这或许就是芝婆几个月没出门的原因,这层皮已经岌岌可危,只能勉强维持屋里的活动,最后被唐拾这么一抓,里面的蛊虫受到惊扰,作鸟兽散。
宋柏放开地上的人皮,转头去开衣橱,衣橱里空荡荡的,显然里面的衣物都被人整理带走了,连着许多生活用品都不见了。
“不是意外,”唐拾道,“她是自己离开的。”
一个活得与世隔绝、孤身在家的老人,突然失踪确实难以被人发现,尤其是芝婆还做了假人这种保险措施,连本地城隍都没有察觉出端倪。
换而言之,根本不知道芝婆具体离开的时间。
宋柏给城隍总部作了简单的报告。
芝婆失踪并非小事,却也并不是他们来这里的理由,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解决大明山事情再作决断。
只是这时机未免也太过巧合。
等当地城隍处理完芝婆的事,已经是晚上八点,然后就遇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高档大床房。
床确实大,也确实只有一张。
宋柏把一整袋裹满了辣椒的炸串丢在桌上,高楼落地窗外,城市灯光闪烁,他把窗帘一拉,酒店特有的厚重窗帘顿时隔绝了一切外面的声音和色彩。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暗淡的床头灯,床头柜上的玫瑰散发幽香萦绕在鼻端。
唐拾坐在柔软厚实的床垫上,灯光从他白如软瓷的皮肤上滑下来。
气氛其实颇为暧昧。
宋柏哑然失笑:“你不会真打算让我睡地板吧?”
唐拾拿起一个枕头放在手里掂了掂,丢过去,指着地板道:“自觉点。”
宋柏:“……”
窗台底下两条豪华沙发椅,一张红木茶几,还有配备精致的大理石电视柜,此时竟没有医院里几张破沙发凳来得实在起码拼起来能当床睡。
总不能睡浴缸里。
唐拾侧躺在厚重的被子里,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下了,他听着宋柏用吹风机三两下处理好了他一头乱毛,随后身下的床铺微微一动。
床头灯熄了。
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总之这三年来从来没跟人凑这么近过,一半是因为洁癖,一半是因为确实没人能亲密到那个程度祝山乾在他睡觉的时候一般不敢靠近五米内。
虽然医院里换纱布的时候该看的都看了,但毕竟病床间有层帘子隔着。
而现在这种情况,通常来讲被称为同床共枕。
唐拾从被窝里伸出胳膊,手背覆在眼睛上,整个人又烦又热,翻来覆去好一会儿都没睡着,恨不得把身边那人踹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按理说他不嫌弃宋柏那破糖,也不该嫌弃这人睡在他边上。
可听着旁边轻微的呼吸声,就是难受。
最后睁着眼睛不知道多久,才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
几乎闭眼没少功夫,就被一串中气十足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他闭着眼不想睁开,厚重的睫毛盖住了视线,明亮的白光顺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