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区打到出租车时已是傍晚,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荒草随着凄凉的晚风在暗紫色的夜幕下摇动,祝山乾没有来由地打了个寒噤,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唐拾脚边就滚过来一个旺仔牛奶罐子,他动作一顿,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所有的垃圾和泥坑。
“干什么的?”保安亭里探出来一个头,警惕道。
祝山乾实在是没想到这么个破小区还有保安亭,回头一看他老板还在不远处盯着满地荒草出神,估计是指不上了,只能硬着头皮扯道:“来……那个,看亲戚,看看亲戚。”
他干巴巴地笑着,保安狐疑地打量着他,最终还是觉得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和一个看起来病歪歪的青年横竖也惹不出什么事儿,登记了个姓名,这才把人放了进去。
照着纸上的门牌号很容易能找到是那户人家,祝山乾上道地挡在前面,替唐拾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却没见开门的人。
祝山乾低头,这才发现开门的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很清秀,扎着一个萌萌的丸子头,眼睛黑白分明,对着他微笑。祝山乾心下一片柔软,蹲下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你怎么给陌生人开门呀,你家大人呢?”
小姑娘声音脆脆的,摇了摇头:“我没给你们两个开门,我给他开门。”
“谁?”祝山乾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姑娘其实没看他,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身后的某处。
“……”老楼里的灯光昏黄,摇摇欲坠,风刮过楼道时能听见仿若呜咽的声音,祝山乾只觉得后背突然凉飕飕的,缓缓地扭过头去差点撞上老板的鼻梁。
唐拾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冷漠,他起身反手关上门,对着小姑娘一字一句道:“别看了,外面没人。”
小姑娘不高兴地撇撇嘴。
祝山乾摸了摸鼻子,刚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见屋里有人急急忙忙跑了出来,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妇女,脸色蜡黄,看上去有些疲惫,她慌张地护住小姑娘戒备地盯着二人:“你们……”
唐拾拿出名片,简单地介绍道:“唐拾。”
“那个……我是他助手,叫我小祝就可以了。”祝山乾赶忙接道。
妇女缓慢地松了一口气,把小女孩送进房间,招呼二人坐下。
沙发上盖着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破花布,妇女在两人面前各自放了一个搪瓷茶杯,祝山乾拿起来喝了一口,一股油腥味直冲鼻梁,一口水差点呛出来。他侧眼瞟着唐拾,发现老板十指交叉,安静地坐在一边,像一座干净优美的雕塑很有先见之明地没拿水杯。
“大师……”妇女嗫嚅道。
“什么时候开始出的问题?”唐拾打断她。
妇女有点错愕地看着他,道:“是……一个礼拜前 。”
“出了什么事?”唐拾问道。
“门口,”妇女瞄了一眼自家门口,有些恐惧道,“我们家门口,上礼拜我接露露回家,发现门口放着一只死鸡,放在一个铁盆里,血淋淋的。我们看着怪吓人的……就给扔了。那会儿出了两天门,再回来的时候,又是一只鸡,还有鱼,都烂得生蛆了。”
“卧槽,谁这么缺德。”祝山乾一口水堪堪咽下去,又差点吐了出来。
“我们这地方没什么监控之类的东西,就问门口保安,保安师傅说那天没人进来过,再说我们单元楼下面也有门,一般人上不来,”妇女压低了声音,满脸憔悴,显然是很久没休息好了,“主要我们这楼人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对门和楼上楼下都没住人,这才叫邪门。”
“就那天过后,我们家露露开始不对劲。这几天老哭,本来多听话一孩子,哭起来没完没了,晚上闹完还不肯睡觉,就站在门